百里芷喝下,一直轻颤的睫毛才微微的睁开,看了一眼身旁的容墨玉便再次昏睡了过去。
容墨玉摸了摸百里芷的额头,比之前好多了……
这药的药效还真的很厉害。
只要在让百里芷好好休息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容墨玉总算松了一口气,看到桌旁的人蔘汤,有些费力的拿在手中,似在犹豫着什么,便又将人蔘汤给百里芷喂了下去。
做完这些,容墨玉已经精疲力尽,只想躺下好好的休息一下。
幕瑾忙说:“王爷,我去给你熬点儿姜汤喝吧,你也发烧了……”
容墨玉遥遥头:“我睡一觉就好了……”
他练武的体质,那还需要喝药,用内力调理一下,在睡上一觉。
明天一大早,高烧便会退了。
南疆的雪灾就像容墨玉的发烧一般,只要对症下药,事态便会一一明朗好转、。
而这场雪灾却恢复的还要快。
没有了雪,除了天气严寒以外,灾民们不必全部都缩在一起,等着救济粮。
而是将自己的房屋重建,然后在去领两个馒头一碗粥。
没有了雪,南疆的一切都在恢复。
将士们只要在这里多停留半个月,这雪灾便算过去了。
而容墨玉自然也是可以提早回京都的。
几声鸡鸣生想起,幕瑾做好了一些可口的饭菜,就端到容墨玉的房中,谁知才走到门口。
便有一个瓷碗砸了过来,白色的碎末一下就贱到了四周。
而紧接着听到的便是百里芷那怒目而视的声音:“你是谁?怎么睡到我的牀上?滚出去,快点儿滚出去……”
说着,又是一个茶杯砸了过来。
而一旁的容墨玉,身上仅着着一间白色的亵衣,墨发如墨的泼洒在肩头和后背之上。
那坚毅而又有线条的身形立在幕瑾跟前,咋看上去有些落寞。
“里芷,我是容墨玉……”容墨玉看着缩在牀上,用棉被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百里芷,一字一顿的说。
幕瑾放下早餐,也走到百里芷的跟前有些兴奋的说:“姐姐,你终于醒了。”随后又指着容墨玉说:“姐姐,这是……”
幕瑾的手指着容墨玉的胸膛,而脸旁在?转向容墨玉的时候,脸上的音容笑貌全部幻化成了震惊。
话只说了一半,便全部都淹没到了肚子中。
只见他没有银色面具的脸上,他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浑身上下散发着君王的威慑之气,浓翘的长睫,柔化了原本刚棱有力的轮廓。
微蹙的双眉之间好像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
那极为性感的双唇,仿若天颜般。
他的眼睛如同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精英,柔和,晃眼,但是却隐隐的带着不曾察觉的凛冽。
如今他整个眸上,只有着浓稠。
看着百里芷的目光是那么的深邃和绵柔,似是诉不尽这许多愁一般,略显着忧郁。
难怪姐姐会大叫着,乱砸着。
原本在这张容颜?上该有的伤疤和丑纹,在这个时候却变成这样一张宛如神抵的颜。
换做是谁都会惊诧万分。
如果他不说他叫容墨玉,那么她无论怎么样也不会想到这个人是南陵王……
那个已经毁容,失明的南陵王。
幕瑾看得不禁有些痴了。
本身南陵王的这一副容貌只消多看几眼,便会沉迷与此,未饮便已醉了。
“里芷,我是容墨玉……”浑厚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似是在想让百里芷想象一般,神情变得十分的诚恳。
“容墨玉是谁?里芷又是谁?你们到底是谁?这里是哪里?”百里芷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看他们的眼神依旧是一片陌生。
容墨玉有些不相信,脸上不经意间流过一丝恐慌,转瞬即逝。
“里芷,你怎么了?我是容墨玉啊,南陵王啊……”容墨玉的眼眸有了着急。
而幕瑾也愣在了那里。
“里芷?我叫里芷?”百里芷依旧一脸的茫然,好似接受这些很莫名其妙。
幕瑾看着百里芷完全陌生的神情,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容墨玉:“王爷,姐姐该不会是失忆了吧?太子所说的遗忘,不会是将自己给遗忘了吧?”
幕瑾尽管吃惊,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却多半是惊愕。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一定是姐姐没有休息好,等她休息好了,就会一点一点想起来的。
容墨玉的眼眸看着百里芷陌生的神情已经变得直了,走上前:“里芷,你先好好休息,你会慢慢想起来的……”
百里芷看着容墨玉依旧是一脸的茫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头,闭上眼睛想要狠命的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怎么一醒来就什么都不知道,脑袋中是一片的空白……
“你们是谁?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百里芷艰难的从嘴中吐出这一句话,随后又将眼神对准了容墨玉:“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牀上?”
容墨玉愣住了,幕瑾也愣住了。
随即幕瑾便说:“他是南陵王,叫容墨玉是你的……”
夫君……
两个字还没有张口。
容墨玉的那两个:“哥哥”便先一步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百里芷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纠结了,有些怀疑:“哥哥就是这样抱着妹妹睡觉的吗?”
“你昨天发了高烧,浑身发冷,我抱着你只是给你取暖……”容墨玉的眸光清冽的看着百里芷。
那一闪一闪的眸光好似说的都是真的吗?
幕瑾只惊讶的看着容墨玉,张着嘴不说话。
而百里芷更是捂着头,十分困难的理解着容墨玉的意思,随口又将头转向幕瑾:“你刚才叫我姐姐?那岂不是我们是姐妹了?”
幕瑾张着嘴巴,看着容墨玉。
而容墨玉这个时候却轻轻的将幕瑾搂在了怀中,给了一个微笑:“她是你嫂子,叫你姐姐,是因为她只是个侍妾……”
百里芷理解的更加困难了,那一双茫然的眼睛中似乎还没有将这件事给理清楚。
最后伸出兰花指,指着容墨玉:“你,是我哥哥?”
然后又指着慕禁:“你是我哥哥的侍妾?”
“对”容墨玉有些冷色的唇,缓缓的动了一下。
“那你是王爷……那我……岂不就是……”百里芷知道是什么,但是却一时想不出叫什么。
皱着眉头,硬生生的想着。
“公主……”幕瑾开了口说道。
“对……我是公主?”百里芷觉得公主这个名词异常的兴奋,似乎很有荣耀一般。
容墨玉的一双深眸从始至终都落在百里芷的眸子上。
他要知道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在装的。
但是从她刚才陌生的言语看来。
她不像是装的。
因为他在她的眼神中,觉察不出一点儿一滴的恨意,那种只要一入眼便自然而然形成的恨意。
还有就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曾经那样的伤害她。
即便她不恨他,不怨他。
但是她的一瞥一眼,总归带着她的感情。
但是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除了茫然就是毫不知情。
好似她根本就不认识他。
慕禁将眼神看向容墨玉。
这公主可不是谁都称的。
“你不是公主……但是你的确是我的妹妹,亲妹妹……”容墨玉俯下身,与百里芷的眼神相交接着。
如果这个时候百里芷心虚或者没有失忆,那么她便会回避他的眸光。
但是百里芷则一脸疑惑的与他的眸子相视。
百里芷越发搞不懂:“不明白,你既然是王爷,那我应该是公主啊……”
容墨玉的手轻轻的佛着百里芷的长发,语气低缓:“你先睡一觉,等你睡一觉之后,我便告诉你。”
百里芷有些警惕的看着容墨玉的手,没有应答。
出了房间,容墨玉那一贯的冷静已经在他的眸子中崩溃。
百里芷真的失忆了吗?
她是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池水墨在那退烧药中到底加的是什么药材,为什么会让百里芷什么都记不得了……
容墨玉觉得,池水墨是故意加的
是故意让百里芷没有了记忆……
回到自己的营帐,一入眼便看到了桌上的一个锦囊。
他的第一个感觉便知道这是池水墨留给他的。
果不其然……那什么三七的药,是一种毒。
一种让人遗忘所有的毒。
倘若没有解药就永远什么都想不起来;
池水墨将那药加在退烧药中就知道容墨玉一定会用。
池水墨做这些,让百里芷遗忘掉一切。
就等于是在给容墨玉一个机会。
百里芷没有了记忆,容墨玉对她之前的种种伤害,她都不会再记得。
她不知道过去,不知道曾经,甚至不知道自己。
这个时候她是什么人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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