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禽兽,见到顾欢喜就想入非非。
低下头就要亲过去,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田园吓得连忙坐直身子。
不不抱着冬瑜进来,后面跟着采菊。
“娘!”
“娘!”
两姐妹看着田园,犹豫了一会,才喊了一声,“爹!”
这一声爹喊的也很勉强。
两人喊了便到了顾欢喜面前。
“娘!”
都喊的甜滋滋。
和对田园的面前也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心思都放在顾欢喜身上。
“来,你们爹买了柚子回来,我先尝了尝,味道好极了,快剥了吃吧!”顾欢喜说着,看向采菊,“采菊也坐下来吃吧!”
“是!”采菊知道,顾欢喜疼她,坐在一边剥了柚子吃着。
冬瑜自有顾欢喜、不不剥给她吃,一周岁左右的孩子,也就只能含点在嘴里,慢慢嚼着。
尽管她身体内的灵魂是大人,但身体是小孩,骨骼、牙齿都没长成,能给她尝尝味道已经算不错的了!
她也不敢奢求太多,有得吃就好。
这厢吃了柚子,那厢元婶、康大娘、小山娘已经把晚饭煮好。
自从弄了麻汤,康大娘就喜欢做糖醋排骨,尤其是在冬瑜、不不、顾欢喜都爱吃的情况下,晚上的菜肴定有糖醋排骨。
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了晚饭,又在罗汉牀上玩了好一会,不不才抱着冬瑜回去睡觉。
顾欢喜就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
不管是不不还是冬瑜,亦或者是采菊。
两个半大的孩子,把一个奶娃子带的很好,冬瑜也乐意被两个姐姐带,晚上也定要和冬瑜一起睡。
顾欢喜失笑,“固执的孩子!”
这主院去不不她们的院子也方便,从角门过去,沿着回廊走一会就能到,到后院和客院都有门,顾欢喜让丁香拿了钥匙去锁了起来,免得初一他们走错了门。
还让丁香、末香也住到不不她们院子去,以防万一,好照料两个孩子。
丁香、末香立即就去搬了。
她们东西少,要搬起来也方便,加上元婶、康大娘、小山娘帮忙,更是快。
等安顿好,顾欢喜才慢慢的回了主院,见田园坐在她的椅子上写着什么,慢慢的走上前,拿了田园写下的东西看了起来,微微错愕,“这是……”
“我才知道舒管事是为朝廷采购木材,而这些木材都是运往边疆,亦或者是陈国边境……”田园说着,微微一顿,“怕是要打战了!”
“打战?”顾欢喜问。
她所知道的战争都是电视上,虽然加了效果,但是死起人来,也是残酷的。
“嗯!”田园微微颔首,“制造箭弩都需要木料,还有很多东西也需要,所以需要大量的木料!”
“你打算怎么办?是招更多的人砍树吗?”顾欢喜又问。
“我有这个打算,舒管事说有多少他要多少,我想趁机赚上一笔,而且打战就要征兵,有些人家若是不愿意去参军,那就拿银子买人头,我希望周围的人,都不用去参军,拿出银子来买这个人头,那样子这些银子就能够成为军饷!”
田园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只有他赚钱了。
顾欢喜也明白过来。
她其实更清楚,如今的朝廷怕是更需要银子。
毕竟还没真真正正开始打战,所以用银子买人头行得通。
可是后面呢?如果真打战,银子可就没什么用了。
“……”
田园深深吸了口气,拉着股欢喜的手,“欢喜,你敢不敢跟我去边疆?”
“啊?”顾欢喜不解。
恍惚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看着田园,“你想去参军?”
“我想去建功立业,让你做一品夫人,做官太太,穿最好的绣缎,戴最精美的首饰!”田园说着,把顾欢喜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吻,才继续说道,“不过我们现在还不去,我还得赚一些银子,等到时候去了边疆,你手里有银子花用,想吃什么买什么,喜欢什么也可以买!”
顾欢喜看着田园,“如果我不想你去边疆呢?”
“……”田园看着顾欢喜。
见她眸中都是认真,想了想才说道,“如果你真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顾欢喜笑了出声,“去吧,到时候咱们带着不不、冬瑜一起去,你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这一辈子,什么定是要做一家人的!”
顾欢喜声音轻轻柔柔的,田园听着心里暖暖的,舒服至极。
“好!”
到时候他定博个锦绣前程,让顾欢喜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羡慕的对象。
两个人又说起番薯粉的事情,田园得知顾欢喜要教村里人做番薯粉,自然是答应的。
他本就没想着顾欢喜赚多少银子,只管开开心心过活就好,只要她开心,怎么都好的。
说好话,顾欢喜便去收拾一番,打着哈欠上了牀,拉了被子盖住自己睡觉。
这可苦了田园。
他坐在椅子上,局促难安。
慢慢吞吞的去洗了澡,故意弄出动静的,就是想着,顾欢喜会不会喊他过去。
只是,他弄了不小动静,顾欢喜都没出声,田园急的满头大汗,到底还是不死心。
站在门口,看向牀上,轻轻又委屈的喊了一声,“欢喜!”
顾欢喜躺在牀上,快要憋不住笑出声。
她自然明白田园的心思。
想和她同榻而眠,却又不敢过来,在那边磨磨蹭蹭弄出动静,就等着她开口喊他过来。
真是像个孩子,纯真的让人心疼。
“嗯?”
“我……”田园纠结着。
“你还不睡觉吗?”顾欢喜挑眉。
“睡觉的,只是,只是我睡哪里?”田园轻声问。
“咳咳咳!”顾欢喜实在是憋不住,咳了出声,“家里这么大,你自然是想睡哪里睡那里!”
“……”
田园觉得脑子可能不够用。
这是拒绝了他?还是答应了他?
没有叫他过去,应该是不想他睡她牀上去,委屈又可怜的说道,“那,那我去炕上睡了!”
“……”
顾欢喜也是无语了。
这么笨的,也是少有。
“睡什么炕,这牀这么大,如今晚上又有点冷,你赶紧过来给我暖牀……”
“哎,来了!”田园在顾欢喜话还未说完的时候,已经一阵风的跑到牀边,快速脱了衣服、裤子、鞋子,把自己脱的光溜溜,钻到了顾欢喜的被窝里躺好,嘴角挂着一抹幸福到腻死人的笑。
“嘿嘿!”傻子一样笑了出声。
田园很快的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因为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而顾欢喜却穿着衣裳。
顾欢喜叫他暖牀,只是单纯的叫他暖牀,而他却心思邪恶的想歪了,顾欢喜所谓的暖牀,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暖牀,可是暖牀不是应该把衣裳脱光的吗?他应该没做错吧!
越是想越紧张,僵直着身子不敢动。
就连吸气都小心翼翼的。
顾欢喜实在是忍不住。
怎么有这么可爱的男人。
看他为人处世老道狠辣,面对强权也不曾弯下腰,只是面对感情,他小心翼翼,做出来的事情让人啼笑皆非,心里又暖又感动的不行。
小手调皮的摸了过去,感觉到身边的人越发僵硬的身子,顾欢喜笑的越发开怀。
其实她也紧张,也有些尴尬,不过田园这般,她倒是好受了很多。
夜还很漫长,两人的情也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田园顾及顾欢喜身子,是极近温柔,缠绵缱绻之后,两人躺在牀上喘息。
比起昨夜的疼痛,这一次顾欢喜是得了些乐趣,为此田园可高兴的不得了。
“欢喜,我去准备热水,你泡一会再睡吧!”
“嗯!”
等田园去准备好热水回来,顾欢喜已经睡着。
“……”
田园看了一会,犹豫着才去端了热水来给顾欢喜擦了身子,收好了一切,才挨着顾欢喜睡下。
对于他来说,这便是幸福,这便是家,是爱。
等自己暖和了,才伸手把顾欢喜抱在怀里。
虽然这一夜下来,他的手臂可能会被压的发麻,不过他高兴,他愿意。
在顾欢喜额头上亲了一下,温柔低语,“欢喜,晚安!”
也跟着沉沉睡去。
翌日,两人准备了厚礼前往田师父家。
田师父知道田园今日要过来,和田毅一起在家里等着。
方秀身子好了些,得知顾欢喜要来,也巴巴的盼着。
对完颜夏冬,她喜欢不起来,两个孩子跟她不再亲厚,她心里难受,争取讨好了也不见效果之后,渐渐也有些心冷。
加上生病,想照顾两个孩子,也是有心无力。
田师父和他们没有一起生活多久,也不算亲厚,如今更是喊都不喊一声祖父。
便是对田毅这个亲爹,两个孩子也全是恨意,田毅和他们说话,也不理会田毅。
任凭完颜夏冬怎么劝说,两个还是都仇视着这一家子。
田毅心里难受,顿时便什么都不想去做,连银子也不想赚了,有些心灰意冷之态。
尤其是见到此刻意气风发,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子幸福味道的田园,田毅心口更痛。
“阿园!”
“大哥!”田园喊了一声,让唐小山把东西都拿进去。
田毅微微不解,“你来就好,带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
“今日不一样,大哥,师父、师娘呢?”
“在大厅等你呢,咱们进去吧!”
三人一起进了家门,就看见了不远处屋檐下,牵着两个孩子的完颜夏冬。
顾欢喜和田园面面相觑,什么都没说,田毅看了一眼,神色落寞。
到了大厅。
田园、顾欢喜喊了一声,“师父、师娘!”
“来了,坐吧!”
田师父见就顾欢喜、田园过来,不见冬瑜,不免失望。
“怎么没把冬瑜也带来?”田师父问。
“她跟着不不去学堂了,这孩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懂,硬是一节课都不肯落下,要是个男孩子,将来怕是要考个状元回来!”顾欢喜笑道。
田师父、方秀闻言,也微微笑了起来。
田园昨日让唐小山来说,今日上午过来,有要事相商,田师父也好奇,“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
莫非是要借银子?
“师父,我打算和欢喜成亲了,只是到时候欢喜可能要从师父家里出嫁,还有还请师父、师娘坐高堂的位置!”田园认真说道,伸手握住了顾欢喜的手,看似随意,却慎重万分。
他没有父母,师父便是他的父亲。
“我……”田师父愣了愣。
为田园高兴的同时,也为田园担忧。
这可是顾家的小心肝啊。
小时候他是知道的,顾家有多疼这个孩子,好几岁了出门还被她阿爷抱在怀里,顾家老头子爱抽菸,可这孩子闻不得烟味,硬是慢慢的抽少了,如今怕是戒了吧。
田园这般……
“欢喜怎么说?”田师父问顾欢喜。
若是顾欢喜愿意,顾家那边,就是再瞧不上田园,也会妥协。
顾欢喜笑着握紧田园的手,“我愿意的!”
这么好的男子,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
钱财、权势,她相信他都会挣来。
唯一不可预知的,便是得到这一切的同时,他是否会变心?
不过她并不害怕,也不会杞人忧天,爱不是单方面的付出,他爱她十分,她或许做不到爱他十分,那么九分总是要有的。
田师父笑了起来,“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便按照你们说的办,我这一辈子就缺个女儿,若得了欢喜这般讨喜的闺女,也是我田北熙几世修来的福气,那你们打算何时成亲?”
“我和欢喜挑了几个日子,最好的便是下个月初八,欢喜初六的时候住师父家来,初八从师父家出发,到时候师父一起去家里!”田园说着,微微一顿又道,“我已经不打算去找我的父母了,以后师父便是我的父亲,师娘便是我的娘,师父、师娘,我和欢喜以后会像儿子、儿媳一般孝敬你们的!”
田师父顿时红了眼眶,“好,好!”
方秀也微微泛红了眼眶。
既然顾欢喜田园要成亲,那就要办酒。
办酒席的师傅田园还是打算请上次进住的时候,来置办酒席的人,他们是熟手,做事稳妥,还有条不紊。
而且这次成亲,来吃酒宴的人肯定更多,怕是要摆好几轮,好在成亲的时候是冬天,东西什么都能存放。
乡下人嘛,只要有肉,其它都好说。
至于菜肴,田园顾欢喜自有打算。田师父、方秀也不想指手画脚。
田园孝顺,他们不能淡泊了这份感情。
“那欢喜的嫁衣,你们打算怎么办?”方秀问。
“我们打算在县城买!”顾欢喜道。
她也知道,这次成亲,只是安彼此的心,住在一起更,名正言顺。
以后回了家,肯定还要大肆操办的。
家里人定不会让她委委屈屈的就这么嫁了。
方秀想了想才说道,“那这样子吧,既然欢喜从家里出嫁,这嫁妆就让我和你们师父来置办!”
“师娘……”
“师娘……”
田园顾欢喜齐齐出声。
田师父觉得如此极好,“你们两个也别拒绝,这是我和你们师娘的一点心意,顶多也就是些衣柜、牀、架子什么的,不值几个钱!”
田师父都这么说了,若是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
田园、顾欢喜应承下来,在田师父家吃了午饭,又商议了一番才回家。
顾欢喜看了看田家,笑着窝在了田园怀里。
田园抱紧她,不言语,心中却自有想法。
有些时候,田园还是很知道时事的。
十八的时候,征兵的圣旨便已经传到了各个小镇,由镇里派人去各乡、各村贴告示,一家必须出一个人去参军。
只要分家,然后在衙门备案的,都必须出一个人去。
不去也可以,三十两银子一个人头,照这个交钱就好。
对于村民们来说,自然不想去参军,因为去了,能不能回来都难说。
如今跟着田园砍树,上个月有人赚了十几两,一家子都去的,五六十两,最少的也有十来两,就是年纪大的,去挖了树根,也有好几两,马上月底又要结算银子,所以他们宁愿给银子,也不要去参军。
为此家里妇人更是煮了好的,让家里男人吃了有力气砍树,多砍树,多得银子。
没分家的倒是开心了,毕竟只需要出三十两银子就好,分家的那真是苦不堪言,比如田家。
田家早已经分家,四家人便要去四个,一个三十两,四个就是一百二十两,家里如今哪里还有银子,穷的叮当响。
难道要卖田吗?
田家人自然不肯,也舍不得。
一旦卖了田以后吃什么?
但其实,还有一个特殊条件,可以不用去参军,那就是死了长辈,要在家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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