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赶路,终于回到了凤璃城。由于漠城一役,宗政逸寒在朝中的气势瞬间涨了许多,皇上不仅赏赐了一些钱贱,更是将正式封他为北征将军,官拜二品。
寂静的小苑内,秋风拂过,吹落一树的黄叶,落在苑中石桌旁一身白衣的女子身上。夏瑶看着桌上的棋盘,拈了一枚黑子,另一手却拈着白子。近日来,宗政逸寒总是忙于各种政务之间,自从回来寒王府后,就再也没有踏足寒月殿来看过她。听墨影说,他多半是歇在书房中。
“王妃好兴致,怎独自一人下起棋来了?”一抹红色身影摇曳而来,夏瑶没有抬头,便知道来人是谁。只是巫月前些天也是天天往府外跑,一天到晚不见踪影,怎么这会却是跑到寒月殿中。
夏瑶不理会她,径自拈起一枚白子,落下,却被她空中一拦,兀自接过,落在了另一处,笑道:“巫月觉得这棋应该下在此处,只有将敌人的路全部堵死,才能永绝后患。”
说罢她抬头,嘴角噙着一抹讥俏的冷意,“今天我好像看到夏博老将军了。”
夏瑶扬目,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清冷的声音中含一丝感情,“巫月,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你若敢伤害我的亲人,就算是拼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我也要让你终身痛苦!”
巫月笑道:“我吃饱了没事,去害你的亲人做什么?王妃真是想得太多了,我和你同是王爷的人,自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只不过今日在府外恰巧碰到,便与你说一声罢了,瞧你想得这么多。”
巫月是什么人,夏瑶不瞭解,但从那里在柔然军营中亲眼所见,便能猜得其一,她拎着哈扎尔的人头,还能笑得那般妖魅蛊惑,暗使蛊毒,看着满地溃烂的尸体和毒虫竟然隐有享受的快感,像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又岂会没事跑来就为了跟她为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除非,她另有目地!
夏瑶挑了挑眉头,说道:“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巫月也不气恼,她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王爷说今晚要留宿在我临月阁,我得回去好好
准备一下了。呵呵……”说罢,欢笑着扬长而去。
夏瑶心中一痛,闭上眼眸,待得心中平静之后,才缓缓睁开,黑亮的瞳仁中一片清明和冰冷。她站起身来,朝府外行去。
不知不觉中行郊外,幽绿的湖水一片澄静透明,可是她的思绪却是繁纷复杂,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听,可是那颗心却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原来,她还是在乎的!
夏瑶在湖边坐下,望着怔怔的湖水出神,心想还是早些离开吧,只有离开了才能忘记!朝庭几位皇子之间的纷争越来越强烈。听闻四皇子宗政若成和六皇子宗政逸泽在皇宫中两人大打出手,四皇子竟一怒之下砍了六皇子一条手臂,而四皇子也弑杀弟弟之名被送于大理寺卿,幽闭。
现在几位皇子中势力最大的便是太子宗政若宇和北征将军宗政逸寒。九皇子宗政逸文年纪虽是几人间最小的,但生性阴狠,手段残忍无情,一直秘密潜伏着,表面很安静,暗中却是使了不少招数,让太子和北征将军两人的矛盾愈加激烈。
忽然这时一道悠扬婉转的萧声传来,带着一种空谷幽灵漂渺如仙的清雅,又带着一种潇洒不羁游遍天涯的淡然,让人听着觉得甚是愉快,彷佛能瞬间忘记了烦恼和忧愁。
夏瑶侧头,只见一抹修长的身影从前方走来,白衣胜雪,衣襟飘飞,修长的手指轻快的跳跃着。他眼中含笑,在阳光的笼罩下缓缓迈着优雅的步子,有如从墨画走中的绝世仙人。
凌牧风边吹着,边在她身坐下,直到一曲终了,他才放开唇边的玉萧,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可觉得心情舒畅多了?”
夏瑶微怔,他竟然都知道了。
“傻丫头。”他轻笑一声,说道:“走,带你撑竹伐去。”说罢便牵着她的手往湖边走去,在微垂的枯柳枝下,有一个小竹伐。他迈了上去,回身对着她伸出手。
夏瑶一笑,即使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可是他还是愿意将自己的手毫无保留的伸在她眼前。原本烦闷的心情彷佛瞬间消失了般。她伸出手搭了上去。
他微微一用力,便将她带到了竹伐上。然后体内的内力微一涌出,竹伐便是自动向湖心划了出去。
夏瑶一袭白裙,坐了下来,薄如皎月的轻纱在竹伐上散了开来,有如一朵美丽清雅的白莲。她抬头扬目,黑亮的眼眸中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几缕发丝被风吹起划过她白皙的脸庞,犹如揽尽了世间风华,耀得对面的男子久久移不开视线。
夏瑶脱了鞋袜,伸入水中,一片入骨的凉意传来,却让自己的思绪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无比。她闭上眼睛,不再去想,双脚轻轻荡了起来,如欢快的鱼儿般,逗弄起圈圈水波。双手也在水中嬉戏着,好久没有这般无忧无虑过了,自从她出生以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生活着不停的斗气和杀戮着。明明想过些简单的生活,却偏偏事与愿违。
凌牧风皱起了眉头,上前将她的双脚从冰凉的水中捞了出来,眼中染上一抹心疼,沉声道:“何必这般伤害自己……”
夏瑶睁开眼眸,望着他眼中的心疼还有暗藏其中的情意,她低首垂眸,“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
凌牧风握住她冰冷的莲足,拂起一片衣襟正欲为她擦拭水渍。夏瑶一惊,连忙缩了回来,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我自己来。”
望着她难得的小女儿姿态,他轻笑出声,“原来你也会有脸红的时候。”说罢便是不顾夏瑶反对,为她轻拭去足上的水迹。夏瑶慌忙拿过棉袜软靴穿了起来。
穿好软靴后,夏瑶如释重负,转首望见他深情浅笑的明眸,她心中一紧,脸上更是一片绯红,前世她有过一个男朋友,却是亲眼撞见了他和另一个在牀上嘿咻嘿咻,从那一刻起,夏瑶便没有再谈过男朋友,更没有与任何男子有过肌肤之亲。
“有酒吗?”夏瑶转了话题,笑道。
凌牧风一怔,后笑道:“你等我。”说罢便转身凌空飞去,脚尖轻点竹伐,修长的身形在空中几个起掠,便是到了岸边,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中。只过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夏瑶便望着一抹白影飞掠而来,手中还提着四个大的酒坛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