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山林就像是一个迷宫,无论夏瑶和宗政逸寒朝哪个方向走,始终都会回到原点,那个沼泽!
夏瑶皱了皱眉,他们在这里已经晃荡了大半天了,仍是没走出去。抬头望向天上的那轮耀日,明媚的阳光被枝桠挡去了一大半,只剩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女子眸光一转,朝宗政逸寒看去,指着身前一棵只有两米多高的树说道:“把它砍掉!”
宗政逸寒撇了她一眼,赌气的转过头,当作没听见。夏瑶郁闷的翻了白眼,这个大男人又闹什么脾气,真是让人摸不透猜不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他一向冰冷无情镇定从容的心一看见她,就会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夏瑶走上前从他手中拿过长剑,一剑劈在小树上,小树断裂,手腕上的伤再次被撕开,鲜血潺潺而下。宗政逸寒暴怒而起,捉住她的手腕,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剑,怒道:“你这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笨蛋!非得要这般摧残自己吗?”
夏瑶微怒,“你不砍,我只好自己动手了!我可不想被困死在这片林中。”她转身在刚砍下的树桩上蹲下,看着树桩上的年轮,左边稀疏,右边集密。
潦黑的瞳仁中闪过一抹浅淡的笑意,抬步向左边方向走去,宗政逸寒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他发现他们不再回到那个沼泽之地,虽然仍处于这片林中。
夏瑶看了看天色,无法从阳光上来分辩方向,就好只好从树的年轮来看了。夏瑶朝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砍断旁边的树,宗政逸寒脸色一黑,看她的颐指气使的模样,分别将他当牛使。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举剑一下子将树砍断。
夏瑶看着树墩,宗政逸寒在她身边蹲下,疑惑的问道:“从树上能看到方向?”
她抬头说道:“树木背阴的一面容易长出青苔,而树木的年轮在南面会更疏散一些,不如北侧的年轮来得致密。因此树墩的年轮,朝南的一半较疏,而朝北的一半较密,便由此判断方向。”
“年轮?”他皱眉,感觉有些听不懂,尤其是这些新鲜的名词,更是不解
夏瑶指着树墩上的一圈圈的细纹说道:“这些便是树木的年轮,一个圈代表一个年轮,一个年轮代表一年。”
宗政逸寒眸光微亮,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在树墩上数了数,正好十一圈,“这棵树有十一年了?”
夏瑶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他皱眉沉思,说道:“这些你从哪里学来的?”为何他闻所未闻,但她的话却又非常的在理,就算是紫耀国学富五车的钟丞相也不能说出如此道理。
夏瑶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站起身来朝南面走去。望着少女纤白的身影,明明那么瘦小,却又藏着一颗坚韧无比的心,能包罗万象,能坦然面对生死。
——我是夏瑶,我也不是夏瑶——
——我没有冒充她!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时空交错,意外中将我这个外来者带进了这个莫明的时空,住进了她的身体内。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
女子的话语似在耳畔回响,恍如昨日。在阳光明媚的院内,女子手执一枚黑子,神情淡漠,吐出的语话是那般的云淡风轻,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疼的味道。
还有在漠城,女子发明的炸药,拯救了整个漠城,将敌军击败,让原本处于死亡边缘的众人再一次死里逃生。
宗政逸寒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眸光诲暗难明,“刚才你说的是你们那个国家的知识吗?”
夏瑶脚步却未停下,点头应声。宗政逸寒又砍掉了几棵树木辩别方向,两人这么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平坦的谷地中,远处一个青翠的小竹屋,旁边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有几条鱼儿在溪水中欢快的游荡着。
行了一天未进食,夏瑶和宗政逸寒都觉得腹中饥渴,此时已是日暮时分,碰巧看见前方似有人烟,眼中不禁染上一抹喜意。
两人向竹屋行去,屋内整洁,只有一张竹制的桌子和四张椅子,旁边竹帘内是一间卧房,竹制的牀榻上整齐的叠着一牀被褥,旁边的妆台上放着一面有些模糊的铜镜,还有一把竹制的小梳。房间清雅朴素,显然是女子的
闺阁。
夏瑶退了出来,向另一间房内走去,却是一个厨房,一切都极为简单,也没有被染上灰尘,显然是一直有人居住在此。
这时一抹纤细的身影从外面走来,绿色的纱裙随风轻扬,精致美丽的脸庞上未施粉黛,墨发简单的束成一个发髻,她手提着一个小竹篮,朝着竹屋的方向走来,浑身散发着一种淡而冰冷的所息,有如从九天之上走下的仙子,纤尘不染,绝世无双。彷佛她身后的秀丽的风景都在此刻黯然失色。
夏瑶心中惊叹,好美的女子,无论从气质还是从容貌上来看,都是倾国倾城,无人可比!就连宗政逸寒一时间都有些看呆了,夏瑶看了他一眼,道:“果然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无论上半身说的多么好听,都免不了骨子里的狼性。”
宗政逸寒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双眸仍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越走越近的女子。
女子注意到竹外的两人,狭长冰冷的双眸中略微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冷若冰霜,径自走到了竹屋内。夏瑶跟了上去,文质彬彬谦恭有礼的说道:“这位姑娘,我二人路经此地,此时天色已黑,可否在姑娘这留个宿?”
女子未回声,声音冰冷,说道:“凭什么?”
夏瑶微怔,一时间怔在原地,不知如何说。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她还真不知道凭什么,像这样一个外表和骨子里都如此冰冷的女子隐居在此,肯定不会贪图钱财富贵。
宗政逸寒走上前说道:“若是姑娘肯让我和我妻子在此留宿一晚,在下定当感激不尽,只要姑娘有事相求,在下都会尽力为姑娘做到。”
女子淡淡挑眉,回身望了宗政逸寒一眼,说道:“你的名字?”
“钟逸寒。”
女子眸光中似有凌厉的锋芒闪过,“若是我要你休掉你的妻子,娶我为妻呢?”
“怒在下无法办到。在下和我妻子大不了在林中留宿一晚。”宗政逸寒眼中闪过一抹微怒,拉住夏瑶的手转手便朝竹屋外走去。夏瑶微怔,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绝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