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道,“那倒不是,这人的来历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与魔教为敌,甚至还扬言要杀了魔尊。”
大伯道,“小月,你太不谨慎了,怎么能够招惹来历不明的人?不过也难怪,你八岁就离家出走了,也无人教你这许多东西,是大伯亏欠你了。”
小月赶忙解释道,“大伯,您放心,小月聪明着呢。我已经试探过他了,他明显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不知道哪来一身绝世武功。而且我说什么他都信,我说睿王爷就是魔尊他都信,这就跟着我来杀睿王爷了。”
柳潘思索片刻道,“你是想让他参加睿王爷的比武大赛,成为睿王爷的贴身侍卫后再伺机刺杀睿王爷?”
小月道,“对啊,大伯,您也觉得这个计策可行吧?”
柳潘又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道,“小月,这太冒险了。这人武功如果确实如你说的那般高强,那在比武大赛胜出的问题应该不大。问题是睿王爷这个老狐狸狡猾得很,万一你那朋友失手了恐怕会牵连到咱们吧。这样,你先把你那位朋友带来让我见见,咱们一起商量一条万全之策。”
小月赶忙道,“千万不要,大伯,把他带过来才会跟咱们扯上关系。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失手被抓住了,也不会牵连到咱们,顶多供出我,我都出走十年了,这柳州城里除了您和王管家还有谁认得我啊?我今天到这里来就是想让您也准备一下。”
柳潘道,“哦?你让我准备什么?”
小月道,“大伯您把咱们柳家的军队组织一下,随时待命。等我那位朋友得手之后,睿王府肯定大乱,到时候我马上来通知您,您就赶紧带领军队冲进睿王府。”
柳潘笑道,“小月,你这不光是要报仇,还是要夺回咱们柳家的地位啊。”
小月道,“当然了,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一天的到来。”
柳潘道,“那你觉得你那位朋友有几成把握可以成功?”
小月道,“大伯,说实话,这本来应该是一件没什么把握的事情,但我却觉得这次一定会成功。”小月突然兴奋了起来,脸上甚至泛起了微微红光,“我觉得那个人就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傻乎乎的,武功却那么高强,摆明就是给我来利用的。老天都开眼了,没有理由不成功的。”
柳潘看着小月,笑了笑道,“好吧,那你们现在安顿在何处?”
小月道,“大伯,您什么都不要操心,只管组织咱们柳家军队,其他的您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先回去准备了,大伯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说罢小月起身离去,柳潘喊道,“孩子,千万注意安全啊!”
小月回头笑了一下,便径自离去。或许她之前还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些荒唐,有些冒险,但是此刻她的信心却是空前高涨的,好像自己制定的本就是一个万无一失的计策,根本没有理由不成功。
等了十年才等来的机会,任谁也会选择赌一把,何况是几乎不用本钱的赌局。
还没等小月踏进房门,李岩便已听见他的脚步声。
“咦?你休息好了吗?”小月一进房门,就见李岩坐在牀上看向自己。小月对李岩的状态十分满意,不仅如此,她现在对身边的一切都满意极了,“快,我给你买了点吃的,趁热吃吧。这东西虽然便宜,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馒头和卤牛肉,最简单的食物却最能满足人的需要,小月还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岩细嚼慢咽地吃下,她对李岩的目光充满了期待,期待他能发挥出最强的实力,“我已经帮你报了名,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就去比武大赛了,你只要把你的实力都发挥出来,一定可以赢的。”
“好。”
小月笑了笑,又给李岩倒了杯茶,“来,喝口水,别噎着。”
李岩喝茶也喝得很慢,彷佛要把每一口东西都转化为身体的能量。小月也不急,她希望此刻李岩的状态能够达到他有生以来的最高峰。
柳州城的中心有一个大广场,是自柳氏一族在此定居之时起便修建而成,用以举办每年的祭天仪式。而自睿王爷举办比武大赛以来,这里也成了大赛的场所。
此时已是晌午,这里却热闹得很。
广场中央搭起了九丈见方的红布擂台,擂台四角各插一面睿字红旗,三个凉棚分别搭在擂台的东西北三面,擂台南面则挤满了人,有些是来参赛的,绝大多数还是来凑热闹的柳州城百姓。东西两个凉棚坐的都是睿王爷邀请来观赛的贵宾,北面凉棚便是睿王爷的所在。
只见睿王爷端坐在凉棚中间,气派十足,红色华服上刺着的五爪金龙也彰显着他的王室身份,但他的面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看上去四十余岁的年纪却挂着老人般慈祥的笑容,只是眉宇之间仍旧透出一股威严,让你不敢直视。
而在睿王爷左侧,却还坐着三个年轻人,这可是往年都没有过的事情。一般来说,就算是睿王爷邀请来的贵宾,也都只坐在东西面的凉棚里,无人可与睿王爷同坐。但这三个年轻人的身份可不一般,他们均身着白衣,腰佩宝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三人均来自神剑山庄。
睿王爷满面红光,看上去十分高兴。只见他向坐在他左边的白衣人问道,“姜和小友,你觉得在此处观赛如何?”
姜和作揖答道,“此处甚好,一览无遗,而且能与睿王爷同坐,是我们三人的荣幸。”
睿王爷笑道,“哈哈,小友言重了,能得神剑山庄到访才是本王的荣幸。只是不知欧阳庄主是为何事所困,未能前来啊?”
姜和道,“王爷放心,家师只是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日,估计明日便可赶到,还望王爷海涵。”
睿王爷赶忙道,“小友莫要一直折煞本王了,欧阳庄主能来已经是本王三生有幸,晚一些时日也无妨。”
此时,站在睿王爷右侧的一名小厮走过来在睿王爷耳旁说道,“王爷,时辰到了。”
“好!”睿王爷站起身,走出凉棚,向南面的观众们喊道,“各位来自柳州的英雄好汉,今日是我睿王爷的寿辰,依照惯例举行比武大赛,最后的胜者可以成为我的贴身侍卫,就算没有胜出,只要你的表现入了本王的眼,也可以进入本王的军队。大家放心,让你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只要有本事,本王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好!”一阵欢呼声响起,南面众人的情绪都已经被睿王爷调动了起来。
欢呼声过后,睿王爷接着喊道,“本王宣布,比武大赛开始!”
欢呼声、鞭炮声、锣鼓声齐鸣,围观的羣众无不沸腾,喜悦的心情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而小月心中的喜悦却是要超过在场的所有人。
她等今天实在已等了太久太久,现在,终于到了她复仇的时刻。
睿王爷在欢呼声中坐了回去,他身边的小厮走了出来,站到了擂台上,人们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听这个小厮说道,“比武规则有两点,第一,不许携带兵器,只比拳脚,第二,点到为止,如果比赛中有人将对手打死,依法处置。现在请拿到一号和二号牌子的人上来。”
小月听到这个规则,立马慌乱起来,她并不记得比武大赛不许用兵器,而且她只见过李岩用剑,并没有见过李岩的拳脚功夫。这下可好,本来是十分凉爽的天气,硬是把小月急出一身汗,她赶忙向李岩问道,“喂,你不用剑能赢吗?”
李岩却不慌不忙,缓缓问道,“有魔教的人蔘加吗?”
小月急得直跺脚,“当然没有啦!”
李岩道,“能赢。”
小月一下就冷静了下来,但是呼吸还不平稳。她的内心刚刚经历了大起大落,这是旁人都无法体会的。小月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五年,真的容不得一点闪失,她对这次计划的期望实在太高了。
许多失误往往都会在这种状态下出现。
小月现在就十分后怕,她刚才差点脱口说出这城里根本不可能有魔教的人。万一她说出来了,哪怕李岩再傻也会明白小月是在骗他。
小月长出一口气,心想,“我不能这么激动,我要冷静下来,先确保这个笨蛋赢得比赛再说。”想罢,从怀中掏出一块儿木牌交给李岩,“你把这个牌子拿好,待会儿那个人叫到二十号的时候你就上去,把你的对手打倒就行了,不要打死,明白了吗?”
“嗯。”李岩接过牌子,又看向擂台上的比武。小月却没有这个心情,她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第九局,刘飞胜。下面请拿到十九号和二十号牌子的人上台来。”
李岩刚要走上前去,却被小月拦住,“喂,把剑给我啊。”
李岩看了看自己的剑,思索片刻,将剑给了小月,然后又朝擂台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将他的剑交给别人。
擂台之上,小厮已经退下,只留二人站在擂台中央。而台下的姜和却是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李岩会来参加这个比武大赛,还没等他说话,坐在一边的张诚先说道,“大师兄,那穿黑衣服的人不就是今日咱们在城外见到的那个……李岩吗?”
“哦?”睿王爷闻听此言,向姜和问道,“小友认得此人?”
姜和笑道,“呵呵,王爷,我与此人的关系……有些复杂。先看看他的比试吧,之后我再详细告诉您。”
睿王爷也笑道,“哈哈,小友不愿说也无妨,咱们先看比试。”
姜和又再笑笑,也懒得向睿王爷解释,他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台上的李岩身上。而李岩的注意力则都集中在他的对手身上。
李岩的对手一看便知是个武夫,浓眉大眼,身形健壮,也不啰嗦,直接摆好架势冲李岩说道,“来吧。”
李岩并未搭话,也不动,只看向他,好像在等着他先动手。
那武夫沉不住气,见李岩不动,便欺身上前,一记直拳朝李岩面门打出。
一拳封门,对自己拳头的速度很自信的人通常都会先打出这一招,显然那武夫已觉得自己的拳头很快,可是对李岩来说还是太慢。
只见李岩一歪头,那武夫的拳头便擦着李岩的耳朵打在空处。这要在对方拳头已经挥出的情况下进行这样的躲闪才会有效,一般人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而李岩却在躲闪的同时还挥出一拳,打向那武夫的腹部。
那武夫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左掌挡在腹前的同时将右拳收回,准备进行第二次攻击。李岩的拳头并不快,这一下看来要被挡住。武夫大喜,心想,“这小子反应挺快,但是拳头太软了,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然后就在李岩的拳头碰上他的掌心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自己根本阻止不了这个拳头。
在正常情况下,拳头的力量和速度是对等的,如果你出拳的速度极快,那么力道肯定也很大。相反,如果你拳头的速度就不快,那这拳的力量肯定也不会大。那武夫就是看李岩的出拳速度并不快,所以并未将李岩这一拳看在眼里,只是随意抵挡。
等他后悔的时候,他已经飞了出去。
李岩的拳头在碰到那武夫的掌心时并未受阻,而是继续向前,推着那武夫的左掌捱到了他的腹部,然后拳势竟还未受阻,直接向斜上方挥出,把那武夫打飞到了擂台边上。
王爷身边的小厮立马走上台来,蹲在那武夫身边,确认他只是昏迷之后向台下一招手,又上来了两个人将武夫抬了下去。只见那小厮又站起身,走到擂台南边喊道,“第十局,李岩胜,下面请拿到二十一号和二十二号牌子的人上台来。”
人们的欢呼声在这一刻才响了起来,这局比试结束得太快,但是在底下的人们看来却是今天最精彩的一场比试了。欢呼声中,有两人往台上走来,李岩也准备走下去。
“且慢!”一声大喝,只见北面凉棚中一白衣人一跃而出,落到擂台上,站定后对那往擂台上走的二人说道,“抱歉,二位兄台可否稍后再进行比试,我与这位李岩兄有话要说。”
那二人看那白衣人是神剑山庄的人,便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转身下台去了。而李岩看向他,心中也有一丝惊讶,他没想到竟然又在这里见到了姜和。
姜和脸上还是挂着那属于他的笑容,对李岩抱拳道,“李兄,没想到你也来参加这比武大赛,既然有此雅兴,不如和我比试一场,你看如何?”
姜和这个人,遇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之后,便把其他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了,他竟然忘记这是在睿王爷举办的比武大会上,自己这个举动可是完全坏了规矩。擂台上的小厮看了睿王爷一眼,见睿王爷示意后,便退下台去,看来睿王爷是允许姜和这场临时的比试了。
然而李岩并不买账,仍欲转身离去。姜和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赶忙说道,“李兄,你还记得之前在赵州莲花城外的山头上,你弄坏了我一把宝剑吗?那柄宝剑可是我珍爱多年的宝贝,就算你能找柄一模一样的来,对我来说也是无用的。但是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今日与我比试一场,无论输赢,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