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愁耸拉着眼皮,“咱们还是试试那个好消息吧。”
秦武勇神秘兮兮的说,
“就咱们要去的那个岛,有人在附近海域发现了林蛙的骨骼,新鲜的...虽然已经被吃光了肉,但的确是林蛙无疑,足有巴掌那么大,那个岛上极有可能生活着成批成批的林蛙,这个好消息怎么样?”
林愁眼神怪异的看着秦武勇,
“足有巴掌那么大的林蛙?你唬谁呢,那么大的家伙还是林蛙?癞蛤蟆吧!”
秦武勇急了,摸出显示器找到几张图片,
“你看这个骨骼颜色,这个腿的长度,这个腰的弧度,这个头的尖儿,这不是林蛙的骨骼是啥?”
林愁皱眉看来看去,“真有点像,不过怎么会这么大?这可不止一个巴掌大小吧?”
“咳咳...大是大了点,没准是异化了呢,但人家确实是林蛙的架子,林老板你说呢?”
林愁点头,“行,我知道了。”
秦武勇笑哈哈的准备跑路,
“那我就等着您一起去的好消息了啊,拜拜了您内。”
林愁连连撇嘴,想想要保护着一批普通人出海就一阵头疼。
黑沉海上瞬息万变,就是进化者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平安归来,更何况还要带着一羣科研院的家伙。
说倔驴可能是对驴的侮辱,但科研院那帮书呆子绝对比任何倔驴还要耿直一百倍。
至于什么随随便便冒出来的岛上的林蛙林愁压根就没抱多大希望,谁知道是不是那帮子人搞出来忽悠他的。
...
时间一晃就到了两天后,早上还没到五点钟,两支车队一前一后驶入燕回山。
一下车,两拨人就吵嚷起来,
“哇咔咔咔,兀那小崽子们,服不服?要不是林老板请客...今天就能吃到你们破产!”
“切,狗屎运的家伙,耀武扬威。”
林愁睡的眼神有点呆滞,从树上一边往下爬一边问,
“谁赢了?”
孙明远和老王笑眯眯的说,“去逮活尸的赢了,这帮家伙运气没救了,愣是让他们在基地市不远的地方接连发现两处活尸巢穴,大大小小拖家带口的捆了成百上前只回来,没见他们乐得眉不见眼么。”
“不远?”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狩猎者走过来说道,
“就在一百五十里左右,有个小山包,这羣活尸愣是把那小山底下给掏空了,我们冲进去的时候里面全是刚出生的活尸崽子,还没睁眼呢...林老板你好,我是方林山。”
林愁点点头,“你也好,我记得你,来过几次。”
方林山大喜过望,
“难得林老板还记得我...您见过活尸崽子么?”
林愁一愣,“这个好像还真没见过,我没觉醒那会在活尸靶场当过杂务员,活尸接触很多,活尸崽子倒是一次没碰见过。”
“那您知道活尸是怎么生出来的么?”
“难道还有什么说法?”
方林山一拍胸口,
“当然了,要不是这次,老子还一直以为活尸都是活尸它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狩猎者人数较多,也不进到里面,就在外面这么坐在地上。
方林山比比划划的说道,“你们呢,有人知道吗?”
众多狩猎者一起摇头,而南下去捕捉活尸的队伍众人则一脸得意非常。
方林山说道,
“我们冲进第一处活尸巢穴的时候还以为已经被废弃了,里面仅有几只老弱病残,老的浑身都没几两肉,有的身上都能直接看到骨头了,根本就没什么价值,要不是那个谁,弟兄们,那个小雏叫啥来着?”
一个年轻人被推了出来,
“就他,吕二毛。”
方林山哈哈大笑,“对对,就这个小子,还是第一次跟他的队长出任务,连活尸都没见过几次,拎着个狼牙棒就冲上去把那几只倒霉活尸好一顿捶...反正卖也卖不出价钱,咱就想给这小家伙练练手也好,结果...这小子楞是没找准方向,直接把巢穴给砸塌了半边墙。”
“那墙看上去像是挖出来的土堆成的,但实际上是类似于湿乎乎的皮革之类的玩意,隐蔽性很强,后面藏着好大一片空间,一个个挺老大的肉瘤子从顶上吊着,咱戳破了一个肉瘤子才明白过来,那玩意就是活尸的产房,一个个里边装的都是小崽子。”
“等回了基地市,科研院说还没有队伍弄回这样的玩意,哈哈...可是让我们狠狠赚了一笔。”
有人接着说道,
“就是可惜了,我们人太多,那些成年活尸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守了一天一夜也没见一只大的跑回来。”
林愁只知道活尸能生小活尸崽子,至于具体怎么生,还真就头一次听说,
“活尸不在附近保护小崽?”
方林山挠头,
“不清楚,平时遇到活尸啊还是发生活尸潮啊,出来的都是大个儿的家伙,就是半大的活尸都很少遇见,更别提是没睁眼还在产房里的小崽子了,藏的严实着呢。”
“我倒是听那些科研院的人说,一个巢穴的活尸很可能只有领袖级的母活尸才有资格挑选强壮的父本繁育后代,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能吧,那活尸虽然平时见不到什么影子,但活尸潮的规模可一次比一次大,要是每个巢穴只有一只母尸生崽子,这么多活尸都是哪儿来的?”
“就是,那大肉瘤子你们也看见了,个头堪比一个成年人高,得要多少营养?得费多少劲儿才能生的出来?”
“得,咱们能研究点健康向上的么,比如林大老板的全鱼宴之类的。”
“对对对,林大老板?”
林愁扯了扯嘴角,
“我说各位,你们看看表,现在才几点啊?”
“这不都快六点了么,平时这个时候活儿都干上了,林老板,你可要勤快点啊,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林愁苦笑,“行行行,你们有理行了吧,等着吧,一会估计还有人来,正好都一锅烩了。”
“对对对,不着急,酒先上着我们先喝着,人多热闹。”
林愁叫上滚滚去后山抓鱼,大胸姐自然也跟了上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酒醉蚕豆的喂养,河里的鱼早就不怕人了。
一见有人过来争先恐后的往岸边凑,水面像是沸腾了一样,甚至有鱼直接跳到岸上,强有力的尾巴将地面抽的噼里啪啦的响,看着就很喜庆。
其实现在林愁要用脆肉鲩还不是最完美的时间段,不过大灾变后气候还是各种环境都不比之前,起码看过鱼身的成色已经接近完美了。
这些块头巨大的草鱼吃的是高蛋白的蚕豆,每天小酒喝着,不光膘肥体壮甚至连性格都跟着凶悍起来了,给林愁的感觉就是这河里养了一整羣的醉汉,喝酒闹事打架,整天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他和大胸姐两面扯着拉网,往岸边一拖,起码上百条米许长的大草鱼就被拖到了岸上。
将身量小的草鱼扔回河里,又把早就下好的细口地龙起了出来。
这些长长的地龙里面放了点撕碎的杂蟹,大草鱼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是专门为那些肉质鲜嫩的细小杂鱼准备的。
起出地龙时,里面几乎已经被各种小鱼挤满了,不光是鱼,螃蟹河虾之类的也不少,张牙舞爪的。
也不用别的工具,有滚滚在,地龙和捞网兜着鱼直接就往山上飘去,然后通通堆在后山水井旁。
小鱼分装进几个大盆,加水倒一些酒和盐进去让它们自己把自己洗干净,脆肉鲩则当场宰杀冲洗。
林愁手持鱼嘴刀上下翻飞,剖腹去腮一气呵成,一条鱼用不到三秒钟鱼鳞也没了肚子也空了,干干净净的泡在井水里等待下锅。
脆肉鲩现在看上去与平常的大草鱼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肉质显得更加紧实洁白,几乎没有腥气,血液更鲜红一些,仅此而已。
有一道菜是冷菜,需要事先做好再放进恒温柜冷藏——那就是冻鱼。
冻鱼鱼冻,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做法也异常简单,主要分为两种。
一种是水晶冻鱼,另一种是红汤鱼冻。
由于今天的客人较多,林愁直接上了最大号的锅。
十条米长的脆肉鲩由背脊处两面下刀,片出两大片鱼肉,只余头骨尾,片下的鱼肉沿肚腹明刺处斜切去掉,剩下的鱼肉上面就再没有半根鱼刺,这也是很多人喜欢草鱼的原因之一,肉多,刺少。
这样处理出四条鱼后,将五条整根连头尾鱼骨和另外五条鱼整个下油锅,炸到微微焦糊捞出。
再用葱姜大料简单炝个锅,下炸好的鱼、鱼骨还有煮过去掉浮油的猪皮一同大火煮开,倒入酱油和黄酒,使整锅鱼汤呈现出赤红色即可,改小火慢慢煨上。
处理完这些,再将片下的整片鱼肉切成拇指宽的长条,然后到后山摘了一些鱼香叶回来。
鱼香叶是一种大灾变前除两湖地区外并不太常见的乔木植物,连枝带叶都有淡淡的鱼香,是制作冻鱼必不可少的香料之一。
新鲜的鱼香叶叶片光滑肥厚,手持枝干部分放在炭火上方熏烤片刻,直到背火面开始沁出水分,香味愈发浓重即可用于烹饪。
两锅井水上竈,一锅加几块老姜,一锅什么香料都不需要放,将要沸腾时将鱼柳放入老姜煮的汤水中汆烫片刻捞出转到另一锅中,在把鱼香叶扔到锅里,煮半个小时即可。
煮好的鱼汤呈现出微微的雾色,几乎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味道。
接下来两条鱼柳盛一碗汤,排排摆好送入恒温柜零度冷却即可,待冷却凝结后鱼汤就会变成晶莹剔透的冻鱼。
另一锅鱼汤开锅之后就显得大为不同,浓油赤酱鱼香四溢,滚滚沸腾的汤汁非常浓稠,翻滚出的水花凝而不碎,更像是勾过了芡汁一样。
蛋白质的香味已经足够诱人,但这锅红汤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将鱼肉中的胶原蛋白和味道完全析出,一身精华完全溶于汤中,而鱼骨鱼肉到时就成了汤渣废料,只能丢掉。
这锅汤煮好后,一样要装碗冷藏,等待凝结成冻。
脆肉鲩的肉质已经不能用普通的鱼肉来衡量,不适于蒸、煮等常用方法,它的肉质极为结实,又脆又韧,这才是要被突出的重点。
裹浆微炸,糖醋炒制,就是糖醋脆肉鲩片;
薄片快炒,与豆腐丁、胡萝卜丁等搭配,做成滑炒脆肉鲩;
刮茸与虾茸蛋清搅拌,加姜茸炒熟,后再炒蛋黄,叠放摆放,也叫赛螃蟹。
种种做法不一而足,林愁总共用脆肉鲩做出了八道菜,分量十足,足够这羣大胃王吃到抱着肚子回家。
小鱼小虾再续一道铁锅酱炖鱼贴饼子,简直完美。
而林愁最重视的一道菜,则是猪肚鸡脆肉鲩火锅。
这全鱼宴,林愁也是打着宣传一下新菜品的主意,脆肉鲩才是主题。
如何让这羣重口的食客尝到原汁原味的脆肉鲩还不失风格腔调自然成了林愁的首要目标,思来想去,这即下即食的火锅就进入到林愁视线中。
猪肚煲鸡又名凤凰胎,是广东客家地区酒席必然出现的“大拿”级别汤菜。
相传是清朝干隆年间,宜妃将诞皇子时,身体虚弱又有胃病,厌食甚至不食,身体日渐虚弱,这可难坏了干隆帝。
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腹中育有龙种,谁敢随随便便给宜妃开药?
就是打死那羣太医,也没人敢在近十月的时候让宜妃服药。
于是太医和御厨们商量,药补不如食补,将御膳的汤色改良,以鸡放入猪肚中加各种名贵药材搭配炖成补汤,炖出的汤色浓白带清,并有清新的药材香气。
宜妃用后胃口大开,常饮此汤调理,胃病不药而愈,更是顺利产子且产后肌肤红润依旧美艳动人,如此圣眷更胜从前。
猪肚鸡祛病强体养生保健让干隆帝也大为惊叹,加之喜添一子,觉得这道菜无论选材还是做法外形都很吉利讨彩,御口亲言,这道菜就多了个凤凰胎的名字,当然也有人说干隆爷当时说的是凤凰投胎,这就没办法考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