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老爷子还想再问,满身奇怪的水汽的牛澜绮蓦然出现在人羣中。
牛澜绮的状态非常不对,本源波动诡秘晦涩,就像是刚刚被冷冻过后又立马跑到了蒸笼中去,浑身上下呲呲冒着气,整个人都在滴着蓝色的水液。
牛澜绮趔趄着对瞎眼老爷子鞠躬,咬牙说,
“老爷子,这事,您到底管是不管?”
瞎眼老爷子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表情显得有那么一丢丢的惆怅,
“咳...”
“牛家丫头不要激动嘛,如若不是林小子我黑军怎能有如此大胜,光是虚兽就斩杀了不下二十头,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声啊,难道你牛家的老头没有在这场战斗中捞到好处么?”
“话虽如此...”牛澜绮身上开始咔嚓咔嚓的结冰,“这么说老爷子你是摆明了要拉偏架了?”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瞎眼老爷子是整个海防线最受尊重的老人,这个牛澜绮太放肆!
同时牛澜绮的话也让他们觉得很挫败——从什么时候开始黑军要看明光的脸色行事了?
“咚!”
牛澜绮身后突然又多了个人,是牛澜山。
说起来牛澜山明明是牛澜绮的弟弟但看起来却比牛澜绮的爷爷还要老上几分,光看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的话,唔,估计最少也得是太爷爷辈分的。
牛澜山低声道,
“姐,别说了姐,你这是干啥...”
牛澜绮一脸桀骜,
“我就不信今天没人给我评这个理了?!”
牛澜山讪讪的笑,对周围道,
“咳咳,我姐她,受伤了,受伤了,老爷子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您还不知道她呢,一直都是这稀烂的狗脾气。”
瞎眼老爷子道,
“牛家丫头,林小子对海防线的意义非比寻常,以你的身份,又是在这种特殊时期,更该有容人之量。”
牛澜绮气得呵呵冷笑,
“我没有容人之量??是不是要等到他害死我的时候你们才会觉得我有容人之量?”
“姐!!”
“你闭嘴!”
瞎眼老爷子也不生气,
“牛家丫头,这是为了你好。”
牛澜绮瞪大了眼睛,讥讽的问,
“哦?”
瞎眼老爷子话里话外包庇的意思实在太明显,周围一圈儿年龄大的家伙脸有点红,表情有点僵硬。
瞎眼老爷子道,
“呵呵,小丫头要是实在过不去这个坎,我做主,准你的假,甚至可以亲自动手为你屏蔽黑沉海的束缚,你便去找林小子讨个说法吧。”
牛澜绮道,
“什么意思?”
老爷子脸上没了笑容,
“字面意思。”
“你们不会插手?”
“当然不会,当然,如果牛家丫头你有性命之危,海防线不会坐视不理的。”
牛澜绮转身就走,却被牛澜山一把拽住,
“姐,姐我们打不过那小子!”
牛澜绮:???
瞎眼老爷子噗嗤一声笑了,撸着胡须,
“总算有个能看得明白的。”
牛澜绮的脸色都无法形容到底有多难看了,嘴巴张大,半天都没挤出一个字来。
——估计牛澜山这货是逃不过来自姐姐大人的一顿毒打了。
瞎眼老爷子板起脸,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他依然是几个月前那个呆呆傻傻的臭小子?你可知道那只食铁兽便是天坑走失的圣物?”
一片吸冷气的声音,瞎眼老爷子不给众人开口的机会,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说,
“你可知一只没有蜕变为真正圣物的六阶异兽有多可怕?在祖山之内即使你再如何强大也只能将其打败而无法杀死它!你可知燕回山上那条脑子彷佛不太好使的傻狗自带摧毁和吞噬一切的天赋?你可知血腥蒺藜现出本体到底能造成多么恐怖的破坏?这些都可以不提——你可知单单是林小子那一身怪力便可徒手撕碎任何一名以防御为根本的六阶强者?”
瞎眼老爷子表情凝重,
“我相信我说的这些大多数人只要没如老头子我一般瞎了的都能看得出来,那就说个你们不知道的!”
“你们到底明不明白,只要林小子身边跟着那个小徒弟,就没有任何有等阶、掌握本源力量的人能够对他造成有效伤害?”
众人都被老爷子说蒙了,纷纷问道,
“什么意思,这从哪儿说起啊?”
瞎眼老爷子叹气,
“苏家的小丫头是天生的本源绝缘体,任何本源力量碰到她都会消散于无形...”
“如果林小子真的意识到这点,手持去苏有容当盾牌,对诸位中随便一个人饱以几十吨重的老拳,我就问一句,谁能扛得住?”
“......”
牛澜绮呆呆的,突然一口血喷出量尺多远,头一歪身子一软很干脆的就晕了过去。
“这孩子气性也太大了!”瞎眼老爷子道,“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脾气拧的很,归墟之力原本最讲究的可是包容啊。”
众人若有所思,
“多谢老爷子教导,老爷子费心了。”
瞎眼老爷子说,
“你们啊,少一些勾心斗角也就不会被牛家丫头、冷家丫头、赵铮这些后辈所赶超了。”
“你们还真别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冷家丫头等级确实没上来,可自从她拿到极密度金属之后,谁还敢自认能挡在她手里走过一个来回?”
众人你瞅我我瞅你,满脸都是苦笑。
——这不扯淡呢么,碰到冷暴龙一家伙下来和被狮子座流星雨正面糊脸有任何区别??
瞎眼老爷子突然疲惫道,
“那就散了吧,我刚刚又‘觉醒’了一次,还有很多东西要重新梳理。”
“封井!记得将处理过后的虚兽能量分到下面去,最近我黑沉海的实力构成,也是时候该动上一动了。”
温霆沉吟道,
“据酒儿说明光已经解决了叛党,老爷子,此事当真?”
瞎眼老爷子肯定道,
“想不到最后是明光达成了我黑军多年未竟的夙愿——生擒叛党首脑,叛党所培养异化出的血尸幼崽几乎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叛党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呵呵,当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温霆沉默,眼里飘过一丝不解。
“叛党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抓住破绽,他们不是一向狡猾的如同抹油的耗子一样,集体失心疯了么?”
“哈哈,也许这就是命呢?温小子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皂滑弄人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