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涟漪似乎是被高延宗这么一问,不知如何作答,有些愣住了。
而高延宗却是委屈地抿了抿嘴,好像有点儿失落,还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是在等我吗?”
他仍然在朝着她笑,往日里不缺正气的剑眉星目,此刻看起来却是少了一丝刚硬,多了一分柔情。
孙涟漪微微一怔,好像她的天寒地冻,就因他这一笑,顷刻间变成了艳阳高照。
“涟漪?”高延宗见孙涟漪仍然是沉默不语,有些疑惑,还正想着是不是他的不正经又惹恼她了。
孙涟漪却是忽而扑进了高延宗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高延宗喜出望外,可又敏感地察觉到孙涟漪情绪异样,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去问她因由。
高延宗一只手搂着孙涟漪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幽幽地叹道,“如果以后每日,我忙完公务回来,你都能这样对我,而不是急着赶我走,该有多好。”
孙涟漪被高延宗这声叹息唤回了理智,这才是为自己的投怀送抱羞耻了,连忙松开了双臂。
“哪有你这样的,过河拆桥呀?”高延宗却是不肯放开她了,还忿忿不平地抱怨起来,“你想抱的时候就抱,想松开的时候就松开,这怎么能行?”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孙涟漪看着高延宗好像是被人占了便宜的模样,哭笑不得。“我抱了你一下,你现在也抱了我,不就还清楚了吗?”
“没有你这种算法的,真当是一‘抱’还一‘抱’了!”高延宗还不依不饶了起来,“不管,你先抱的我,我就得收利钱,怎么还也是我决定,你今晚就乖乖地听我的安排!”
“你……”孙涟漪还来不及拒绝,高延宗已经是拉着她往外面走了,“诶!去哪儿呀?”
“都说了听我的!”高延宗笑容狡黠,走了好一段儿了才想起来和后面跟着追上来的梓璇、梓琪嘱咐道,“你们和夫人说一声,让他们好好吃晚膳,不必等我和涟漪了!”
“是。”梓璇一脸莫名,但也只能领命。
“姐姐……”梓琪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延宗连拉带拖得把孙涟漪弄走了,半天都没回过神儿,“五爷那套说法,我怎么没明白过来?”
梓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也不多解释,只拉着梓琪去禀报李氏了。
出了安德王府的门,孙涟漪一看到早就等在门口的马车,就明白高延宗是蓄谋已久了,“五爷,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高延宗也不等孙涟漪的犹豫,就是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上了马车。
孙涟漪被塞进了车厢,高延宗也进来了,然后车夫就驾着马车动了,好像高延宗早就和他说过哪儿是目的地了一般。
她先是掀开窗帘看了看他们所去的方向,才又回首望向高延宗,“纵是我今日没有投怀送抱,你也早想好藉口要把我带出来了吧?”
“什么藉口呀?说得我好像很有心
机一样!”高延宗朝着孙涟漪讨好地笑了笑,“无非是想着你养伤养了许久,在我府上待着也无事可做,怕你闷,就打算带你出来散散心,今日又……”
“今日又什么?”孙涟漪见高延宗欲言又止,她也实在疑惑。
“今日没什么……”高延宗原本是打算晚膳之后再带孙涟漪出来的,可是一回府看到她便发觉她心有郁结,而孙涟漪那性子又总是隐忍不说,他就想即刻让她分分心神不再烦忧,于是就立马拉她出门了。
可是这些,高延宗自然不好言明,孙涟漪现在没再神伤正好就是他的所愿,他何必说破了又让她徒添烦恼呢?“今日就是,正巧我有空,我明儿个又休沐,不怕回去得太晚……”
“是吗?”孙涟漪还有些狐疑,可也不再多问了,她大概能想到高延宗是一片好意,也就不再那么严肃,莞尔一笑。“只要五爷不是打算把我卖了,就随便是去哪儿吧。”
“给我多少银子,我都舍不得卖了你!”高延宗也是笑了起来,一只手用手背撑着自己的下巴望向身旁并排而坐的孙涟漪,“涟漪,你这意思是,你现在,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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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说的,你救了我的命,我就归你管了吗?”孙涟漪也学着高延宗的动作,还自己又加成了双手托腮,“我现在还吃你的住你的,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我就只能乖乖听话了。”
“你哪里是肯乖乖听话的人?”高延宗哭笑不得,忍不住抬手刮了孙涟漪的鼻子一下,“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又在跟我避实就虚呢!‘归我’和‘归我管’,可不完全一样,你呀,真是不容易松口的人。”
“那是五爷太聪明瞭,你肯装装糊涂的话,不就不会计较这些了?”孙涟漪却是一嘟嘴,得意地笑了笑。
“我要是当真不计较,就当你松口了,真归我了,我回去就筹备咱俩的婚事!”高延宗对着这般的孙涟漪只能无奈,“到时候,你还不得跟我急呀?一口咬定你没答应,这事儿就又变成我逼迫你了,万一你给我再跑一次,那我就真是得不偿失,一点儿都不聪明瞭!”
孙涟漪被高延宗逗笑了,她似乎是终于由衷地开心了起来,连笑容都明媚了不少,看得高延宗又是有一刻的呆愣。
她笑得脸颊绯红,他望得目光如水,高延宗忍不住就是问道,“涟漪,我可以亲你吗?”
孙涟漪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羞涩地低下了头,“你……你以前从来不会问我的……”
“好像是……”高延宗也觉得自己有此要求实在突兀,也有些轻佻,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可是看到孙涟漪那般娇羞的模样,却又是怦然心动,便凑近了过去。
“等……等一下!”孙涟漪连忙阻止了高延宗的接近,“你……你既然问我了,那也就是,我有说‘不可以’的权力吧?”
高延宗万般无奈,可也只能摇了摇头,暗自叹气,又端正了身子坐好。
一时之间,车厢里的氛围诡异到了极点。
高延宗有些后悔有点懊恼,孙涟漪又是尴尬又是窘迫,好在外面车夫突然开口了,“五爷,到了……”
“好。”高延宗应了一声,而马车也停了下来,他便扶着孙涟漪下车了。
孙涟漪这才发觉,这马车一路上不紧不慢的,却是已经驶到了城郊的湖边。
高延宗和车夫说了几句话,嘱咐他在岸边等着,便就是带着孙涟漪上了一艘画舫。
“今儿又不是什么节日,五爷怎么会想到带我来游湖的?”孙涟漪着实疑惑。
她看着湖面平静,船只不多,灯光隐隐约约不甚明亮,岸边行人也少,不热闹不说,反而有些冷清。
“先进去,吃点儿东西再说。”高延宗也没多解释,就拉着孙涟漪进去了。
船舱里面倒是明亮,内部装潢布置也很是讲究,两人一进去,好似这画舫老板的一个中年男子便是迎了上来,“五爷,不是说晚些时才会到的吗?咱们都还没有……”
高延宗连忙向那男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故作无事地说起其他的事情来。“杨叔,我们来得早了,还没吃晚膳呢!船上可有什么吃食吗?”
“这……有是有……”杨木易也是看得出眼色的人,尤其是一瞥见高延宗身边还带着一位绝色佳人,便是明白自己刚才差点儿说漏了嘴,连忙顺着高延宗的话接了下去,“就是,您也没提前说会在船上用膳,所以……我没准备什么好的,只有我老婆做的些家常便饭,您和这位姑娘要是不嫌弃……”
“杨叔跟我说的什么客气话?”高延宗似乎还对杨木易的这般见外不满,可又冷不住脸,便仍然是笑了,“你和婶婶吃什么,我们便吃什么就好了。”
“好,那五爷你们先坐会儿。”杨木易也是笑了笑,招呼着高延宗和孙涟漪坐下,然后自己又往厨房那边跑去了。
孙涟漪有些疑惑,等杨木易走了以后就连忙向高延宗问道,“你和方才那位老板,是不是在密谋什么?总觉得你们想算计我?”
“算计你什么呀!涟漪,你放一百个心!我真的舍不得把你卖掉!”高延宗忍不住就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可又仍是有些心虚,“要说密谋的话,更没有了!就是带你过来,等会儿一起看节目的!”
“看什么节目?”孙涟漪更是狐疑,高延宗若是带着她来看歌舞,简直是班门弄斧。
而且从方才上船开始,她都觉得挺安静的,这画舫上好似就没有几个人,根本不像是会起歌舞的模样,那高延宗到底是带她来看些什么?
“你呀,真的别操心多想了!”高延宗见孙涟漪还在四处观望,就是止不住地想笑,“我是对你有想法,可是不会算计你的……这位杨叔,以前是我父亲府上的乐师,和我母亲相熟,所以他后来在这湖上开画舫,我也就偶尔来看看,这里并无歌姬舞者,就只供赏景听曲,挺清净的。”
“原来是故交,我说嘛,五爷这个性,怎么会喜欢清净。”孙涟漪这才稍微放宽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