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皇国,某个贫民区的一个角落,少年站在街头,混白安静的趴在他的脚下。
街头,一个杀猪的铺子上七零八落的掉的几块被切得整齐成小条的猪肉,主人正埋头捧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津津有味的看着,只是,一个五大三粗且衣衫破烂的彪形大汉如书生一般的看书,委实看起来很是奇怪。
“遁,离也……”正在他的心神全部都浸入那薄薄烂烂的书中之际,忽然耳畔,一个声音犹如实质的响了起来。
“嘭。”的一声,那大汉如被针扎了一般,呼的一下跳了起来,眼前,那少年似笑非笑的拎着一块猪肉长条,一晃一晃的,混白在下面,舌头伸得老长老长的竖起身子。
不料,那大汉却如见了鬼一般,凶恶的脸上居然显出了恐惧的表情。
“你……你……你不要过来。”
“轰。”却是那硕大的椅子脚将惊慌失措的他给拌住了,一个庞大的身躯恶狠狠的吻向了大地。
那大汉闷哼了一声,却顾不得疼,连身上拍也不拍,头也不会的爬了起来往前跑去,恍如,身后的少年是来自九幽的魔鬼一般的恐怖。
“唉……”少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顺手把手上的猪肉往桌上一丢,无奈的摇了摇头,神色间充斥着落寂,背着双手,他略带蹒跚的离去,身后,混白不舍的看了看桌上的微微晃着的猪肉,快步小跑的跟了主人上去。
……
大殿,御天阁。
殿上空空荡荡的,侍卫远远的站立开来,目不斜视的笔直的站立在门口的两边,远远远远的排列了下去,中央那宽大的椅子上,一个锦袍的老人安静的半倚着,闭目养神,身边,一个太监轻轻的为他打着扇儿。
忽然,那老者直立起身子,咯咯的扭了扭,换了一头,复半依了下去。
“小旋子。”老者闭着眼睛,淡淡的呼到。
那被叫做小旋子的,却是个已然老得比那老者还老了不少的太监,白净的下巴的上方,却是那如老树皮一般皱得鼓起的额头。
“陛下。”那太监却是和其他边上服侍的其他的太监和宫女不一般的坐在老者下首的椅子上,只是,那一开口的尖锐的声音,依旧让那老者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复舒服的依着。
“你说,茶叶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的可信呢?”
那老太监沉吟了半响,才问到,
“陛下,那茶叶,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值得陛下如此的犹豫。”
“过人之处?”陡然间,那老者坐直了身子,双眼睁开,精光四射,骇得身边捧盏的小太监不觉偷步往后一退,不料,脚一踩空,手上捧着的东西铿的一声,哗啦掉地。
那老太监微微一皱眉头,
“没用的东西,拉出去,杖杀。”
那老者却没有阻止,彷佛习以为常一般,站了起来,来回的走着。
“过人之处?喝,你可知道,得茶叶一人,我可胜十万雄狮,想那茶叶,学究天人,纵横捭阖之术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更况,闲时无聊,他可指挥我一千弱旅,破我三万甲兵,三万,是三万啊,三万全部是御林军组成的精锐啊。”
老者越说越激动,不禁双手在那老太监的眼前挥舞了起来。
那老太监眼中寒光一溢,沉声尖锐的说到,
“难道,四年前册上莫名失踪的三万御林军居然是如此?”
那老者停下挥舞的双手,斜眼看去那老太监,
“怎么样,连你这个御上大总管都能瞒住的手段如何呢?想来,如果今日不是朕说出来,你的手下那一帮没用的废物怕是这辈子也找不出来了吧。”
那老太监冷哼一声,
“废物就是废物,养了也无用。”
那老者不说话,只是,疲惫的的躺会了那宽大的宝座上去。
老太监的眼中,寒光更甚。
“如此一人,不为我用,可杀。”
“杀?”老者咪着眼睛,彷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的笑话一般,
“杀,如何杀?我甚至牺牲了一个影子,还是没能伤到他,你认为你手下的那帮没用的家伙,能做甚?”
“影子?什么!”一直稳坐着的老太监猛然一震,惊骇的站了起来,
“陛下,您太冒失了。”当即,那老太监跪下,神色间,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小旋子,起来罢。”老者淡然挥手,
“如此人才,却不能为我所用,遗憾啊,更况,他说他居然还有个哥哥,哥哥是胜他百倍,那,该是何等的存在啊。”
老者感叹,遥遥的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落寂。
“那陛下,为何不答应赐下公主一名,以和亲?如此力量,一人足可使我夙皇国国国力直逼四国之首。”
老太监微微疑惑的看着那陷入沉思中的老者。
“唉,你不懂,你不懂,你又怎么可能懂呢?”
老者闭着眼睛,恍惚的进入了过去的记忆中去了。
“鬼谷,那是不能去触犯的存在,也许,他们的人不过是寥寥无几,但,那是不能忽视的存在,千年前,幻离一国,就是在一个自称为泠月的女子的手上,从一个袅袅小国,一跃成为了与我们比肩的帝国,那是种不该存在于人间的存在,兴则,天下一统,亡则,四海涂炭,唉,记住,皇儿,他日你接任皇位之时,万不可靠近鬼谷百里之内。”
遥遥的,父皇的话语彷佛在昨日一般,浮现在自己的耳畔。
“陛下,陛下,陛下。”
老太监轻声的呼唤到,
“嗯?”老者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陛下,既然如此,何不将七公主下嫁出去呢?如果,那茶叶能为我所用当然更好,如不能为我所用,想必他日,看在七公主的面上,也不会太为难我们。”
“老七?”
老者疑惑的看着他,那老太监微微一笑,
“陛下,您忘记了,那本为公主身,却在冷宫门的清梦公主,不过,说来,却也快16年了呢,若不是着掌管后宫数载,我还当真会忘记还有个深宫公主。”
那老太监笑意盈盈,而老者的脸却暗沉了下来。
“是梦妃的女儿么?”
“是。”
“那孽种!”老者很没形象的恶吐了一口痰直飞而下那铺垫得柔软异常的地毯上。
“陛下且息雷霆之怒。”
“当年之事,是非曲直,早已过去,不过,旋窃以为,这七公主,当可为那和亲第一人选。”
不料,那老皇帝的脸上已然是一脸的萧索,挥了挥手,
“你去办吧。”
“是。”那老太监起身跪倒,然后徐徐的倒退出去。
“唉……”空无一物的大殿复陷入了沉寂,所以人都面无表情的站立着。
“开门。”尖锐的声音响起,却是那老太监的身后跟随着两队整齐的太监往后宫方向走去,一路上,碰到的宫女,太监,甚至妃子见到都靠到了路边,脸上谀笑到,
“旋公公安。”
那老太监却不置可否的仰头走着,面无表情的一路往冷宫方向行去。
“旋公公,您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冷宫门口,一个伶俐的小太监伸手把那红漆朱门用力推开,
“你这小猴儿。”旋公公停住,用那兰花指轻轻的挑起那小太监的下巴,
“成了,你赶明儿去朱公公那报个道,御天阁刚换下个小的,你就递补上吧。”
“谢谢旋公公。”那小太监大喜过望,当即跪下磕头。
冷宫,在那及其边上的一个角落的房子里,淡淡的香气袭来,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
“舞儿,小兔子跑掉了,你快过来抓啊。”
“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个粗手粗脚的宫女手抱着一个木盆从对面的花园里应声出来,忽然,看到旋公公一袭众人,惊得哐当一声,木盆被摔在地上。
里面的人浑然不觉,还在着急的喊到,
“舞儿,舞儿,快点啊,快点来啊。”
“参见旋公公。”那舞儿会过神来,当即匍匐跪倒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那旋公公自她的身边走过,忽然站定,尖声问到,
“里面,可是那清梦公主?”
“是。”舞儿头也不敢抬,心里如打鼓一般,扑通,扑通的直跳。
忽然,一只小巧的兔子一蹦一蹦的从那挂着帘儿的房间中跳了出来,好奇的看了看一行众人,转头向花园方向跑去。
“兔兔,兔兔。”一个声音透过那帘儿传了出来,由远及近的。
帘儿被掀了开来,一个不施粉黛的少女低头走了出来,看到前方的众人,不禁怔了一怔。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
一袭白衣轻裹住那袅娜的身躯,淡色的脸上,微微的挑起的眉目间,小巧白皙的鼻子疑惑的一抽一抽的,如水的双眸间流溢着的是那轻缓的温柔。
“老奴拜见清梦公主。”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高傲的旋公公居然率先跪下,顿时,呼啦啦的一片人羣都伏倒在地。
“你,你们,你们是谁?”
那清梦公主却似乎是被吓了一条,轻指着旋公公,吃吃的说到,口气软软的,恍如是了棉花糖一般,恍如把人融化在里面一般。
“禀公主,老奴是御天阁大总管,并司三宫后妃膳,起。”
旋公公低头尖声说到,清梦公主却似乎被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就是那个害了我母妃的坏人。”
似乎无比的害怕,似乎无比的恐慌,那清梦公主,当下奔回了屋内,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的东西,只听见,屋里,乒乓的作响。
那旋公公兀自的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淡淡的对着依旧跪在边上的舞子说到,
“午时,带清梦公主入住寒月阁。”
“是。”舞子低低的应了一声。
忽然,旋公公看了看远方,那只兔子,奇怪的居然还没有跑远,只是楞楞的看着众人,忽然,就要蹦跳的回到屋子里面去。
淡淡的一摇头,呼,一声,身边,早有一个轻功决定的太监如影一般袭去。
那兔子一惊,却已然落入了一双细嫩的大手中心。
“身为夙皇国公主,唉。”
一声长叹,兔子的头被扭转了180度,当下,血如注一般的喷洒在那帘子上。
帘子的另一边,低低的呜咽的声音传来。
一声小小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