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经历了一场闹剧,宴会结束,高瑜根本没吃饱,回到蓬莱阁后,又买了些烧饼之类的简单吃食,一边走一边啃。
或许是受了崔老头的刺激,一回到蓬莱阁,严庆鹏非要带着严温玉和高瑜,去找一把趁手的长杆兵器。
“这点崔老头说的在理,我都差点要忘了,辽东打仗,骑兵上马后,怎能还使剑。”严庆鹏边走边说道。
严温玉听闻此话,小声提醒道:“阿姐说了……最好别让阿瑜上战场,只是去混个军功就行。”
“胡扯,阿瑜这身手块头不去战场上历练,反倒缩在后军,那成何体统。”严庆鹏皱眉说道:“你阿姐的心态我也能明白,她是就这一个宝贝儿子,所以疼爱的不行,但男孩怎能溺爱,必须上战场,这不容商量。”
严温玉知道就会是这样,所以也不反驳,只是默默跟在身后。
见她没回话,严庆鹏又补充道:“还有啊,如果真上了战场,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温玉你不能帮忙,只让阿瑜自己历练,伤筋断骨也不行,除非是快要死了,只剩一口气你再出手。”
“想当年老夫闯江湖的时候,那天下多乱啊,天天刀伤剑伤留在身上,赤手空拳打出这蓬莱阁,如今这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越说越兴起,还主动同高瑜讲道:“阿瑜,你真是生在了好年代,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江湖上打出一片天,但也不是说你的不好,只是激励你,刚才我话虽说的有些绝,但也是事实,多经历些厮杀,男人才能成长。”
“一提起这个,我又想起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当时天天追着要杀我的那些人,如今也没剩………”
从藏书阁一直说到武器库,一路上走的速度很慢,这些故事严温玉早就听腻了,但高瑜是第一次听,听的还津津有味,偶尔和外公互动两句。
总的来说,严庆鹏的生平,就是从一个帮派小喽啰,不断打拼,也有些机遇,同时靠着自己的脑力,周旋在各大势力之间,最终消灭了许多仇家,建立出自己的一片天。
光从起点上来看,是比高瑜差多了,但那个时候大梁乱啊,谁都有可能成为大人物。
“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老夫见你也愿意听就说的多了些,果然还是男孩愿意听这些,像是温玉小的时候,给她讲这些,她只会不乐意听。”严庆鹏面露笑容说道:
“好了,就是这里,寻常的武者要来了必须得用金银来换取武器,但就是说你命好呢,有我这个外公,直接可以随便挑一件。”
大门缓缓推开,这兵器库的位置在蓬莱阁下层,靠近海水,所以空气特别潮湿。
进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整整齐齐码在两边的十八般兵器,但都是些寻常货色,像是批量生产的。
“这些你都不用看,越往后走好的兵器越多,但还得看气力,今日能拿到什么,就看你本事了。”严庆鹏见高瑜好奇的打量,主动解释道。
果然越往后走,明显兵器的成色越好,有的都开始刻上华丽的雕饰。
直走到兵器库最后,光线几乎照不进来,最阴暗的地方,两边环绕着兵器架上,摆放着许多武器。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鐗锤戈、镋棍槊棒矛耙,应有尽有,而且看着都不是凡品。
严庆鹏停下脚步沉声说道:“好啦,就这些了,最好的一批武器,你随便挑吧,但是也别逞能,如果抬不动,举不起来,
咱们就退而求次。”
高瑜点了点头,走到兵器架前,挨个打量。
同时朝身后的小姨问道:“辽东骑兵,一般用什么兵器?”
“骑兵当然多用长槊,使用起来简单,马匹速度上去,直朝着前方一架,一次冲锋就能给敌人造成重创。”严温玉想了想立马回道。
接着又补充:“为将者最好就不用长槊了,那兵器只是适合骑兵冲锋,但本身又长,笨重无比,并没有过多招式,不利于单打独斗。”
“嗯,有道理。”高瑜认同的点了点头,槊不行,长枪也不行……长枪这种武器,不是从小练起,使用起来也难以发挥其锋利尖锐。
长杆兵器……高瑜自打四岁入山以后,一直是舞棍来锻炼气力,那棍棒是实心的镔铁棍,所练的招数也是为了打熬筋骨,最简单的一砸一扫。
所以最好还是寻一把主要靠砸和扫来造成伤害的武器。
首先看到,就是架在武器架上的长柄朴刀,劈和砸还有扫看着挺相似,但毕竟有马义敏这种专门练刀法的武者,说明刀和剑一样,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发挥出实力的。
所以得找一个,光是武器本身挥舞起来杀伤力就大的,再加上简单的砸和扫,来发挥实力,不需要从小就练起的。
缩小了目标范围,很快高瑜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架在武器架上的,一对瓮金锤。
看着个头很大,锤柄不长,他双手握住,使了些力就能提起,挥舞起来也不吃力,还能感觉到一锤砸下的威能。
见他舞的正开心,严温玉提醒道:“这个不行,柄这么短,在马上不是任那长柄武器玩弄。”
高瑜觉得没那么离谱,但还是听话的放下,又询问道:“那依着小姨所见,我用什么兵器合适。”
严温玉走到身前说道:“我也看出来了,刀枪这些并不适合,你跟我一样都是自小练剑,所以……所以你选择的很对,用锤是不错,可短柄不行,要用也得用长柄锤。”
她边说着边环视一周,最后指向不远处的一把隐藏在角落的,长柄狼牙棒。
高瑜顺着指向看去,那长柄狼牙棒,大约有九尺,棒柄是玄铁色,上面用金漆刻了些奇怪的符号,棒头也挺长,不同寻常的狼牙棒一样成枣核型,而且那上面的铁刺,也不想是后天钉在上面,更像是一整块铁胚,反覆捶打而成。
那些铁刺,也不是寻常狼牙棒的尖刺型,而更像是棒身上凸起的一个个三角尖。
四个三角尖围成一圈,每一圈的三角尖还上下对成一条直线。
这使得整个狼牙棒头变成一个方形,方形的四个角就是四个三角尖的尖头,棒头由下至上,铁刺不断增大,最后形成这一把,浑然天成的狼牙棒。
高瑜开始听说是狼牙棒,其实不怎么乐意,因为在民间江湖,这狼牙棒是极易制作的一种武器,而且用的人三教九流,最多就是没钱的山贼多用狼牙棒。
但现在仔细瞧之,这狼牙棒的外型逼格比之其他狼牙棒简直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双手摸了摸棒柄,随后握紧狼牙棒缓缓提起,重量完全跟看起来不同,第一次提他还低估了,稍微有些吃力。
再屏息凝神,胳膊上发力,忽的抓到手里,两手握实,把狼牙棒立在地上,大概跟自己一般高的样子。
原地挥舞了两下,比刚才那瓮金锤挥起来要吃力一些,但要用上内力还能控制的住,光是这简单挥舞,就传来沉闷的“嗡——嗡——”两声。
见他对这狼牙棒感兴趣,严庆鹏开口介绍道:“这把兵器,是一个小家族贩卖的,那个家族,好像是在交州还是荆州来着,反正是比较偏僻之地,他们也说,是从地里挖出来的,整个棒身浑然一体,老夫找人看过了,这所用材料也是闻所未闻,肯定是从一整块大型矿石胚下,打造而成。”
“这兵器刚到的头几年,我还在册子上把它放到比较醒目的位置,有些人好奇来看,但没几人愿意买它。”
“既然阿瑜感兴趣,正好就赠予你小子了,反正也卖不出去。”
高瑜又挥舞两下,这重量起码有千斤往上,也不用太多的修炼什么新招数,只是抡圆了力气砸,就非常有杀伤力。
那么多武者瞧不上,可能是因为这武器颜值不高,但他不再乎这些,反正也只是上马拿着拼杀地东西,而且这重量足够,平常无事可做,拿来锻炼气力也行。
“那就它吧。”高瑜确认的点了点头,提着狼牙棒又问道:“这兵器有没有名?”
严庆鹏摇头道:“送来的那人不知名字,册子上也只写着,重.狼牙棒。”
“那狼牙棒卖不出去也正常,这破名字起的……”高瑜一边想着,一边反覆观瞧,既然无名,那就自己给它起一个:“这棒身上的铁刺,其形状不像是狼牙,再加上顶端发亮,整个棒身浑然一体……就叫,就叫撼天龙牙棒。”
严温玉无奈的轻抚额头说道:“你这名字,跟刚才讲的那些描述有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啊,名字起的响亮些多好,到时候阵前一亮兵器,一喊名字,多有威慑力,先声夺人不是。”高瑜认真的回道,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严庆鹏倒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阿瑜说的在理,这兵器有个响亮的名字,卖也能更卖个好价钱……”
选完兵器,跟着外公再去把名字登记在册,高瑜带着兵器就和严温玉回了房间。
原本宴会过后,天色就已晚,再挑完兵器,严温玉赶紧催促高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就出发。
但高瑜最后还没去藏书阁,他怎能罢休,把这事反覆强调,严温玉迫于喋喋不休的请求,最终是带着他走向藏书阁。
“你别抱有太大希望啊,藏书阁力大都是些烂大街的特别基础的功法,很少有好东西的。”严温玉边走边说道。
高瑜顿感奇怪的问道:“蓬莱阁家大业大,这么庞大的势力,藏书阁内不应该功法充足吗?”
严温玉笑着说道:“你想多了,这功法属于管制物品,朝廷管的很严的,好功法一发现就被纳入库存,江湖上,市面上能买到的,大都是些基础性的低级功法,除非是想无量海那种,大海里捞针可能捞出一本。”
“蓬莱阁也一样,藏书阁里的东西千奇百怪,你去了就是大海捞针。”
高瑜虽有些失落,但还是说道:“那没事,我还以为全是低阶功法,有望气之术在,好东西能跑不了。”
“但愿吧。”严温玉没抱太大希望,自家产业她再瞭解不过,这么些年过去,若是有好的功法,她第一手就能看到。
藏书阁守卫戒备森严,有严温玉在,连过两道哨卡,才真正进入其中。
好在这时间蓬莱阁内人也稀少,藏书阁内更是空无一人, 高瑜放心的开启望气之术,四下探寻。
但结果不尽人意,真如小姨所说的一样,四周汇聚来的线索丝线,全是花花绿绿,暗淡无光,非常普通的寻常的江湖秘籍。
得亏着藏书阁很大,高瑜安慰自己是线索还没发现,东西是多,导致密密麻麻汇聚来的线索都是普通成色,他得一边转悠,一边从千万跟线索中寻找。
经历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高瑜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在土里面挖宝藏一样,终于挖出一根闪着金光的功法。赶紧抓住这跟线索,快步跑去。
严温玉也是一惊,还真让他找到了:“什么样的,跟那次左右互搏一样吗?”
“应该差不多。”高瑜淡淡回道,几个瞬息之间,就闪身跑到一书架面前。
目光锁定在书架最顶层角落里,平躺着的一本书籍,伸手取下,书籍封面破旧,字体是中原语言,但书名已经看不清楚。
再翻开书籍的内容,他望气之术看书极快,严温玉没等多久,就见他双眼缓缓恢复正常,那手中的书籍已变成无字天书。
“怎样?是什么功法。”严温玉也不管书上的字怎么莫名消失了,好奇地问道。
高瑜若有所思地皱眉说道:“名字看不见了,但功法是一门极其诡异的轻功。”
“轻功啊……”严温玉的兴趣瞬间降了一大半。
高瑜却不然,认真的说道:“这轻功不简单,同那左右互搏能是一个颜色,本身就稀少,而且……而且他所写的大成之境,也太过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