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瑜把整个故事听了大概,疑惑道:“没结婚哪来的师娘,那顶多算是师傅的意中人吧。”
“师傅都快五十了,才想着自己终身大事……”
严温玉回道:“你师娘很出名的好吧,合神境地榜前十,江湖上追求她的人数不胜数,但她这么些年也没嫁人,所以大家都猜是在等赵天龙。”
“那……”高瑜想了想自己这十五年的生活,语气有些愧疚道:“那师傅岂不是因为我,整整耽误了十五年。”
严温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能这么说,赵天龙虽是游历四方,但他那根骨本就差,所以真的想要靠个人突破到合神境,说实话有些异想天开,所以,他可能把宝压在你身上了。”
“你那诡异的内功,江湖上我只见过你这一个人会,应该是你师傅游历江湖时寻得,他年纪大了不能修炼,正好你年纪小。”
“我?”高瑜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去打赢了师娘也算?”
“当然不是,你想什么呢。”严温玉轻笑道:“你那师娘也有弟子的好吧,等将来你打败了她的弟子,这样也算。”
“比拼二代,确实得算在我身上,毕竟师傅教了我十五年。”高瑜点了点头回道。
严温玉挑了挑眉又说问:“你……知不知道你要挑战的这位,这位年轻些的女道士有多厉害?”
“无所谓,师傅为了我白白浪费十五年,再厉害我也得去。”高瑜果断回道。
严温玉面色如花一般微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你从不看境界这些,但就是告诉你,你师娘的徒弟,现在已经是炼神境,二十二岁的炼神境,刚从人榜升到地榜,是个武学奇才呢。”
“二十二岁……那不是比那什么赵卫道,还有什么叶玉兰都强?”高瑜疑惑道。
严温玉见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拍了拍手说道:“那是叶玉兰她们一两年没露过脸了,如果露了面应该也已进入炼神境。”
“所以说修行路漫漫,你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
说完便走出屋内,同时大声喊道:“今天天色晚了,就收拾收拾行礼,在这住一晚吧,再下山去泰山镇反倒有些迟……”
高瑜得令,赶紧走出房间,和小姨一起把行李带进来,收拾打扫好房间,再把行李都铺上。
等到一切都收拾完,他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房间有两个,分为里屋和外屋,外屋的墙上有一个碎裂的大洞……
严温玉也注意到了,这大洞是怎么造成的她再熟悉不过,回想起刚见面那天的事,她脸色微红娇喝道:“自作自受!要不是你的……你的过分行为,怎么会有今天的报应,你就睡外屋吧!”
说罢,不容商量的潇洒转头,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反手把房门关上。
高瑜无奈的摇头苦笑,反正今晚他也没想着睡觉,露天打坐一晚,与在屋内也没有区别。
月亮高挂,是时候休息,严温玉突破看不到头,所以是正常的作息,早早躺到牀上准备入睡,但回想起那光怪陆离的故事,还是忍不住隔着一个木门,小声喊道:“阿瑜……阿瑜,你睡了吗?”
“没有呢。”高瑜低沉醇厚的嗓音传来:“我今晚得好好警戒,护好小姨不是。”
这话让严温玉心里暖暖的,可还是好奇地问道:“阿瑜,你没睡就好,那个,那个你白天讲那个什么,什么游记,还没讲完呢,我现在睡不着,你再讲讲呗。”
高瑜却回道:“我怕讲了你更睡不着。
”
严温玉自信说道:“你看不起谁呢,我堂堂合神境,你就讲吧,这些我都不怕的。”
“那好……”高瑜请了请嗓音,接着上文讲起:“这一回叫,三清观大圣留名车迟国猴王显法,却说孙大圣左手把沙和尚捻一把,右手把猪八戒捻一把,他二人却就省悟,坐在高处,倥着脸,不言不语………”
车迟国又出现这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波云诡谲,跌宕起伏得故事,听的严温玉是好不畅快。
越听越睡不着,连叫着让高瑜一并讲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高瑜最后一句说完,果断的停下了讲述。
严温玉不答应闹腾的还想听,高瑜汗颜,只能以熬夜对身体不好,且自己也要修炼为理由,哄着她才慢慢睡着。
再后来两人又聊了些辽东的地域风土,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高瑜才得以松了口气,专心于魂海和真气的修炼,反倒成了他照顾小姨入睡。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刚亮,严温玉就睡起,再叫醒还在打坐的高瑜,两人赶紧的收拾好行李,准备新一天的赶路。
高瑜临走之前,还是觉得得留下些什么,手写一封书信,表明自己已去辽东,而且定会努力修炼,去月壶潭给师傅争光。
把信压在师傅屋内,再看了一眼这个生活过十五年的地方,高瑜转身和小姨上马,直奔山下而去。
由泰山东出,一路直奔东阳城,途径大多是平坦的官道还有茂密的树林。
地势条件再加上高嵩任职期间的不断改变,自泰山一路以来,所见所闻皆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种菜种粮食的都有,看着是物资充盈。
这些地方高瑜都没来过,所以每每见周围无人,立马打开望气之术,寻找是否有些秘籍法宝。
但可能是越靠近齐州中心,人口越是密集,没有那么多荒无人烟的地方,一路没找到任何的金色线索。
途径北海城,同开封一般的大城,也不见任何线索,越往东路上所见到的人也越多,能明显感觉到和开封洛阳不一样的生活气息。
即便是小的镇集市,也非常热闹,来来往往的百姓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既然找不到,他也不强求,只是偶尔观察一下,专心赶路,就这样又过去了四天,马不停蹄的狂奔,终于到达齐州州治所在。
高瑜四岁前生活的地方,他看着那面前高大的城门,脑中对这东阳城的印象其实并没有多少。
门口还是有士兵在核查身份,那身上的盔甲肩膀披着蓝布条,明显同洛阳的禁军衣装又不一样。
由于是先行离开,严温玉和高瑜要回东阳的消息,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城门守卫是认得严温玉的,见到二人,立马拱手行礼,高瑜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周围但凡脑子机灵点的人都看出来,这是齐州父母官的公子。
可严温玉赶时间不想过多停留,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带着高瑜快速奔进城内。
见天色还不算晚,高瑜出声问道:“现在去哪,直接去码头还是找地休息一晚。”
严温玉摇了摇头回道:“先不去码头了,明日再出发,带你去见一个人,知道你秘密的最后一人。”
护辽将军严温玉,带着一脸戴面罩的高大男子入城,自护卫见过后,随着百姓之间的闲聊,消息越传越广,转瞬之间,东阳城内的几个大家族纷纷收到了消息。
东阳城,崔家府邸——
崔家树大根深,自大梁朝建国以来,就是深深扎根在齐州的大家族,代代相传之下,直到今日,已经是生意遍布各行各业的庞大势力。
今日的崔家老头前厅可不是那么平静,主位上坐着头发花白,看着有七十多岁的老头子,长长的白胡子捋顺到前胸。
自崔平安从洛阳传来消息,整个崔府是日日争论不休,皆是因为那信上所写,高瑜一剑之威,越境斩杀梵火赫等赫赫威名,心中的崇拜之意,溢于言表。
崔老头看完了全信,当即召集崔家的这些当家,围聚在一起讨论崔卿颜的婚事。
崔老头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崔友德资质平平,所以继承商道,小儿子崔友才资质不凡,但命运坎坷,身染绝症,年纪轻轻就走了,只留下个小闺女就是崔卿颜。
好在大儿子虽然资质不好,但生了个资质好的,就是崔平安,将来一定是倾注骨血培养为继承人的。
崔友德原本没什么主见,皆是听爹的话,但几年以前,崔老头对这门亲事极力的反对,让他们闭口不谈。
还令他暗中再去寻找适合的,门当户对适龄少年,最好是对崔家有所帮助的。
其实也不用他去找,这个侄女的本事可逼老头子想象的厉害多了,迷的全东阳城公子哥神魂颠倒,但没有一人敢逾矩,同时还能给所有人留下了好印象,让大家争的头破血流。
说句实话,崔友德都有些害怕,自己那儿子就是个只会练功的榆木脑袋,将来要真是当了家主,这侄女心机这么深,八成商道全被人家抢了去。
所以他也在极力撮合,利用自己的人脉寻找其他的大家族子弟,原本谈着谈着,有几个合适的了,老头子又突然反悔,看中高瑜了,就要把侄女嫁给高瑜。
他反倒是心里有些不乐意,和这自己半天白忙活,他找来那些人也不容易打发……
商量半天也没有结果,反倒是吵吵的人心烦,崔老头见底下众人全是谢没主见的,当即皱眉说到:“好了好了!都闭嘴吧,半天也拿不出个好主意,我看高瑜这小子正合适,就让卿颜嫁过去吧。”
此话一出,底下安静了一两秒,立马又争吵起来。
“没完没了还!!安静!谁反对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反正是同意的。”崔老头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怒喝道。
底下的人纷纷噤声闭嘴,崔友德面不改色一直在观察,现在不是他出声的时候,有比他更着急的。
果不其然,底下一浓妆艳抹,也掩盖不住眼角鱼尾纹的,看着有些年纪的女人站起身说道:“爹,我是性子直,有话就直说了。”
“嗯,说吧吉霞,我听听你是什么意见。”崔老头边说边端起茶杯。
“好。”被称为吉霞的中年妇女清了清嗓子才说道:“爹,您看看现在这齐州,乃至大梁,都是尊崇读书为贵,天下太平了,武夫就越来越难以立足,甚至地位会降低,我还是建议,卿颜得嫁一个读书懂知识的。”
“哼!”崔老头冷笑一声说道:“你爹我就是个练武的,没有我,怎么保住这偌大家业,将来平安也是练武的,你什么意思,让老夫把这些都传给你儿子是吗?!”
“不……不是,女儿绝非此意啊,爹您看看,您和平安啊,都是能文能武,这才是最好的……”崔吉霞慌忙解释道。
崔老头摆了摆手烦躁道:“你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人家高瑜是写过诗的,懂文化的,女人家没见识,块闭嘴吧。”
崔吉霞蹙眉又说道:“好,那除去这两点,就说一最根本的问题,爹,二哥……二哥走得早,那卿颜从小孤苦伶仃的长大,我们这些人看在眼里都心疼……”
说到这转为哭腔,眼角挤出几滴眼泪:“那是崔家的掌上明珠啊,我们这些长辈,那个不是把她捧在心里呵护着,现在……现在要嫁给那高家子。”
“要是四岁前还好,现在他可是毁容了……您要卿颜,卿颜嫁过去日子怎么过呀,天天对着那种可怖的脸吗,反正我是心疼,不愿意。”
“你还挺有理……”崔老头气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真为卿颜好,就把肖家送的那些垃圾,全都退回去!!在这装的一幅好样子,背地里你有没有关心过卿颜,老子还不知道吗!!”
“爹………爹您怎么知道?”崔吉霞被吓了一大跳,慌乱的问道。
“哼!不止知道这个。”崔老头气的嗓子都干了,喝了口水润润喉才又说道:“回去告诉那姓肖的,他要再是干预我崔家的事,老子亲自过去打断他双手双脚!!他娘的,肖家这种货色也敢把主意打到老子孙女头上!!”
崔吉霞丢人的低下头不再吱声,面色涨红,她暗地里做的那些事,老头全知道,那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全是利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