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推开床榻,面前赫然是一个大洞。
上次忙着追踪,没有发觉。
看土质,应该挖了没几日。
“狗日的,大意了……”
陈北冥想都没想,直接跳了进去。
摸黑爬行许久,看到光亮的同时,尖叫声也传了进来,同时,还有那小黑子侏儒尖厉的嗓音。
“贱人!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这里是冷宫!”
“啊,你……你……你不得好死!”
严蕴的声音响起!
那侏儒继续发狠低吼着: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老子,因为你,老子做不成男人,等老子折磨够本,宰掉你喂我的小黑!”
陈北冥赶紧停下,若是惊动侏儒,就麻烦了。
他小心翼翼探出头,只见严蕴果着绑在柱子上,而侏儒盘坐在她的对面。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一条黑蛇静静地盘着躺在角落,似乎在睡觉,它高高鼓起,赫然有个人形物体。
这矮子,从哪又弄出一条蛇?
陈北冥小声嘀咕着:
“狗东西,老子还以为你逃到哪里,想不到躲进冷宫,怪不得一点消息都没有。”
湖边的发簪,看来是侏儒用来转移视线。
他是深谙灯下黑的道理,完全遵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处的原则啊!
陈北冥观察完决定动手。
那条黑蛇消化完腹中猎物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而且,就算是它苏醒,也没有此前黑蛇的战斗力,不足为惧!
倏忽!
他一个纵身跃出洞口,落在严蕴之前。
“忠义侯!侯爷救我!”
严蕴看到来人,喜极而泣。
侏儒在陈北冥从地洞出来的一刻,就闪身到了黑蛇旁。
“是你!我记得你的味道,我要杀了你!”
此时的侏儒,浑身被无数大小疤痕覆盖,看起来极为可怕。
陈北冥嫌弃地扇了下口鼻。
“有本事冲本侯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去死!”
侏儒怒吼着,朝陈北冥冲来。
他皮肤都变得绿莹莹的,和癞蛤蟆一样,看起来就有毒。
陈北冥可不打算与他同归于尽,唯有闪避。
嗖嗖!
陈北冥身形如同鬼魅,侏儒毫无办法。
久攻不下,侏儒越来越急,口中发出古怪声调。
躺在角落睡觉的黑蛇,开始疯狂蠕动。
嘶嘶嘶~
伴随着低频的嘶吼,吐出一个人来。
那场面,那味道,当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坚韧如陈北冥,也差点顶不住。
连忙闭气,强压住翻腾的五脏六腑。
侏儒见久攻之下,明白难以善了。
啪~
忽然扔出一件物事。
扑哧~
那东西登时爆裂,瞬间白雾升腾,弥漫大殿。
“我还会回来的,你给我等着!”
陈北冥唯恐有毒,不敢追击,一手掩着口鼻,一手用掌风驱散雾气。
等看清此间情形,侏儒已经跑了。
“忠义侯救我!”
严蕴见到大救星,挣扎着说道。
激动的心,颤抖的嘴,眼泪哗啦啦地流淌下来。
“丽妃娘娘放心,您已经安全,我这就过来。”
陈北冥一边温言安慰,一边走向严蕴。
靠近时,难闻的尿骚味飘进鼻息。
严蕴玉足下,淌着一堆腌臜之物。
那侏儒行事真是恶心,为了防止严蕴逃跑,竟然未给她松绑。
看来,这两日严蕴是在柱子上解决的五谷轮回。
陈北冥视若无睹,没有发出任何嫌弃的表情,生怕再给严蕴造成二次精神刺激。
“我来了,你安全了,丽妃娘娘。”
“好,太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巨大的心理折磨和反差,严蕴喜极而泣,又开怀大笑。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人却也晕了过去。
“没事了……”
陈北冥轻抚两下,确定她安定之后,才脱下外袍掩住春光,往外走去。
至于蛇腹出来的那个可怜人,早就死去多时。
陈北冥前脚将严蕴送回永和宫,后脚女帝和严嵩父子便跑了过来。
“韵儿!我的韵儿!”
严嵩看着床榻上昏睡的孙女,立刻老泪纵横。
又连忙回头躬身行礼,由衷说道:
“多谢忠义侯!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
陈北冥摆摆手道:“分内之事罢了。”
女帝刚想问什么,闻到一股恶臭。
“你掉进净桶了?赶紧去洗洗。”
方才的情况,必然是难闻至极。
陈北冥只好先去东厂简单洗漱,换身衣服。
再回来时,丽妃严蕴已经醒转过来。
“呵呵,忠义侯救命之恩如海似山,老夫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严嵩已经恢复往日的从容。
“严相赔我一身衣服就好。”
陈北冥淡然一笑道,虽然老头子希望他说出个条件。
可现在他并没有什么交换的条件。
“哈哈,好说,回头老夫让家中最好的绣娘上门为侯爷量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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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不美,本侯可不答应。”
“侯爷留下便是。”
严嵩大方地摆摆手道。
一个女子而已,不过是小小添头,算不得什么条件。
女帝听不下去,冷哼一声。
“哼!那混账如何三番五次闯进宫,陈北冥,你可知罪?”
陈北冥赶紧躬身施礼。
“奴才一定将其碎尸万段,为陛下出气。”
心里暗忖,方才有点得意忘形了。
不该当着大老婆的面跟严嵩要好处。
看看吧,这不是,后果很严重!
应该忍一忍,背后再说啊。
出得永和宫,陈北冥脸色一转,下令道:
“传我命令,宫内当值之人,彻查冷宫,给老子翻个底朝天!”
“是,侯爷!”
番子轰然领命,然后开启大清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那可不是简单的藏污纳垢啊,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不少宫中有品级的太监,将那里当成发泄兽欲的地方。
冷宫里关着十几个给女帝献媚的妃嫔宫女。
她们为求活着,无所不用其极,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金钱财物的情况下,逼不得已,只能用身体换取吃食。
曾经高高在上的废品,和太监们苟且一次,只能换回一个饼子。
在最基本的生存面前,美貌一文不值……
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现场抓住的太监里,居然有乾清宫总管——苏吉!
番子们踹开门时,苏吉正脱光了跪在一个女子身下忙活。
那花活,看得陈北冥自叹不如。
也不知道是翻了多少本春宫图和枕边书,才翻出来的技巧。
“侯爷饶命啊,奴婢知错了,您看在奴婢平时孝敬您的份上,放了奴婢这条狗命吧!”
苏吉磕头磕得头上血肉模糊。
女子不慌不忙地穿上衣裙,脸上无一丝羞意。
仿佛这具身子不是她的。
“真是废物,没把的东西果然骨头也软。”
此言一出,番子们怒目而视。
陈北冥才反应过来,她将自己也骂了。
“侯爷,她是苏贵人,去年初被关进来的,私自闯进陛下寝宫要侍寝,陛下震怒,将其打入冷宫。”
陈北冥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一个脱光的女子生扑女帝,简直不要太美。
苏贵人长得倒是我见犹怜,可惜扑错人了。
要是撞破女帝的大秘密,只会当场消失!
女帝没杀她,已经算是仁慈。
再说苏吉,好歹跟随女帝十几年,他的死活由女帝来定。
剩下的太监就没那么便宜了,全部送进东厂,给刑房的番子们练手。
清查完冷宫,陈北冥去兴庆宫回话。
“陛下,清查完毕,已经清除冷宫每一个死角,但是总管苏吉,需要您亲自处置。”
“什么,竟然有他?给朕带过来!”
女帝气不打一处来。
在陈北冥担当大任之前,苏吉可是女帝在内宫的左膀右臂。
如此寄予厚望之下,他竟然欺上瞒下,罔顾圣恩,简直该死!
“陛下饶了奴婢吧,您看在奴婢伺候了您十几年的份上,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苏吉一进门,马上跪下嚎哭着求饶。
女帝脸上布满怒火,但最终还是没狠下心。
她脑海里回想起年幼时,苏吉哄着自己开心的模样。
曾经那个人,也是满脸真心和吉祥。
末了,还是摆摆手,叹气道:
“免去苏吉总管之职,即日起贬为杂役,滚吧!”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苏吉千恩万谢,爬着离开。
女帝心里堵得慌,瞧见陈北冥,也没给好脸色。
“你也是个混球,滚!”
陈北冥并没有滚,而是直接拦腰抱起女帝。
“你混蛋!放朕下来!”
女帝的粉拳,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陈北冥更是进一步,直接用嘴封住樱唇。
“你……婴宁……”女帝象征性地抵抗着。
直到女帝喘息不过来,陈北冥才松开。
“你就会欺负朕,朕恨不得杀了你!”
女帝瞪着眼睛,怒视着说。
陈北冥明白,她在虚张声势。
非但没有停下,大手还在女帝身上游走。
虽然做梦都想拿下眼前的女人,可也知道,若非女帝心甘情愿,只会适得其反。
“陛下,奴才在帝陵的山里碰到了日月教的人。”
“朕知道了。”
陈北冥愣了一下,女帝的反应有些太过平静,难道那些传说,和自己的猜测,都是真的?
“他们在山里建造房屋,训练教众,若是惊扰历代先帝就不好了。”
“他们不会……混蛋,不许碰朕那里!”
两人一边纠缠,一边谈论着正事,混不知道,一个俏丽的身影走进偏殿。
“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