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气愤地骂着:
“混账,这帮无耻的败类,拿着朝廷的俸禄,为了蝇头小利,将自己的同胞送给匈奴,都该杀!”
原来是这事。
发完脾气,女帝坐回了御案之后,只是胸膛的起伏说明她还在盛怒之中。
“你可有办法?”
女帝犹如万年寒冰的双眸斜睨陈北冥。
帝王的压迫感让陈北冥呼吸一滞,这不是怕,是对真正意义上大老婆的尊重!
他陷入沉思当中,想要禁止此事,除非是将那些边军治罪!
可他们盘踞许久,不是说拿下就拿下,一旦变动,说不得对面匈奴之人还会配合他们挑起边衅。
不除掉,那就只能加强监督,派个靠谱的守将。
可一个人去那里,也无法看得住所有细节,除非是换一批人……
对了,换!可以让边军和禁军换防啊!
“陛下,小的倒是有个想法,大乾开国时,曾有过禁军与边军轮换的旧例,既可锤炼禁军,还能增强京城防卫,何不照此办法,重启轮换。”
女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下是个好办法,可以趁机剔除边军的蛀虫,封堵漏洞,但此事要想在朝堂上通过,恐怕很难。
再难,也不如大乾的江山稳固重要!
干了!
女帝暗暗下定决心……
“唔,朕听说你收了两个美人,颇有几分颜色,不如送到宫里来,朕帮你调教调教。”
陈北冥动作一滞,心道:想敲打你就明说,调教?调教了咋整?
“呵呵,不敢劳烦陛下,想必您知道平阳侯府卖盐的事了?”
“倒是有所耳闻。”
女帝左手托着头,眼神鼓励他继续。
陈北冥笑道:“制盐法子是我想的,小的与平阳侯六四分账,这笔钱还是要交给陛下。”
“是吗?果然没让朕失望,这样吧,你留下一成,其余交内库就行。”
女帝脸上布满笑容。
陈北冥心中狂喜,女帝长居宫中,不明白事情的可怕,一成利润最少也有几万两,如果能将生意发展到全国,乃至周边诸国,那就更可怕了。
“谢陛下!”
“对了,朕听说你打了淮阳?”
敲竹杠也没这么敲的,陈北冥委屈地看向女帝。
还想诉苦一番,要不是反应快,就被淮阳设置得连弩当场射杀。
“朕也没说要怎样,淮阳也有不对,以后躲着她便是,退下吧。”
这就完了?还以为又要出血呢。
盐矿的事肯定要拉上女帝,单凭平阳侯府,抵挡不住盐商以及背后利益集团的反击。
平阳侯征战沙场几十年,相信他肯定知道里面的凶险,也会找同盟。
里面掺杂的利益,足够让人疯狂!
接下来,京城恐怕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等回过神,看到眼前的建筑,陈北冥愣住了。
怎么来明玉宫,就是小魔女公主的地盘。
宫中岔路太多,看来走神错过了去东厂的小路。
“死太监,看我早晚不射死你!”
围墙里传出淮阳的声音,听得身上发寒。
他小心走到一丛竹子旁,从镂空的砖雕空隙里看去。
淮阳身着深蓝色的衬纱衣,罩着粉色比甲,下面是天青色缎子百褶裙,玉足踩着绣鞋,袅袅婷婷如娇花含萼明珠在胎一般,倒是真有几分大乾公主的高贵之态。
手握短弩,正对着树上纸张泄愤,纸上赫然画着乌龟。
陈北冥心中愤然:爷爷的,这么糟践老子,要不是你那皇帝姐姐警告,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后羿射日!
“皇兄,我不想嫁人,你为何非让我嫁给那个杨玄策……”
淮阳接下来的话,让他愣住了。
杨玄策是大乾黑沙关守将杨天感的独子,十几年来,杨天感将这个大乾北方第一雄关经营的坚如磐石,匈奴愣是没占到一点便宜。
杨天感手下的黑旗军战力彪炳,女帝将淮阳许给杨玄感就是冲着它去的。
“小芷儿,死哪去了?洗澡水好了没有,那个死太监躲在东厂,你去请他,不来本公主就烧了他的贼窝!”
明玉宫中,跑出来一个相貌秀丽的少女,正是淮阳的贴身侍女白芷。
“公主,洗澡水备好了,奴婢现在就去请陈内侍。”
淮阳哈哈大笑两声,似乎在想什么高兴的事。
陈北冥听得鸡皮疙瘩撒了一地,淮阳公主脑子好像不太正常。
看到白芷出门,他迅速抄小路绕到前面,装作刚刚路过。
白芷看到陈北冥敛衽一礼,称了声公公。
“奴婢是明玉宫里的,奉公主之命特来请公公。”
陈北冥板着脸道:“陛下有令,不准杂家私下见公主,回吧。”
但白芷依旧挡在陈北冥身前,就是不走,身体微抖,脸色苍白。
“如果请不到您,会被打死的,您就可怜可怜奴婢吧。”
白芷没说假话,明玉宫经常无端死掉太监宫女,在宫内不是什么秘密。
陈北冥叹了口气,只好走向明玉宫,怜香惜玉的臭毛病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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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宫装饰华贵雅致,香气扑鼻,就是架子上的兵刃煞风景,有些还挂着血迹。
到了地方,美貌宫女转身迅速跑开,好像里面有什么猛兽一般。
纱帘之后,隐约有人影晃动,两个宫女端着托盘在纱帘外侍候。
“狗奴才,本公主寻你几次,你躲什么?”
“我是陛下的奴才,却不是公主的,公主有话就说,无事我便走。”
陈北冥一点不惯着她。
“大胆!皇兄的就是本公主的!”
陈北冥作势欲走,淮阳明显急了,想出浴桶,又缩了回去。
“哼!本公主宽宏大量,你冒犯我的事就算了,我不想嫁给杨玄感,你给我想个办法。”
陈北冥其实已经知道了,拒绝道:
“公主应该自己去求陛下,我没法子。”
“既然如此,你今日休想活着离开明玉宫,别说本公主没给过你机会!”
淮阳语气一变,充满了冷冽。
说完便将两个宫女赶了出去。
陈北冥看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弓弩和陷阱。
正疑惑,纱帘打开,淮阳披着件鹅黄罗裳,头挽双髻,走了出来。
沐浴后的淮阳眉若春山,眸如秋水,琼鼻,樱唇,杏脸桃腮,身姿窈窕。
陈北冥看呆了……
淮阳竟然这么美……
“我若说你轻薄我,你觉得皇兄会不会宰了你?”
淮阳得意道。
陈北冥惊愕了一下,这还真不好说。
恰好此时,外面响起了一众宫女迎接皇帝的声音。
淮阳趁机将黄色罗裳轻解,发髻拆散,还挤出几滴眼泪,笑容诡异地看着他。
陈北冥意识到,她是要栽赃陷害!
麻卖批,这女人想弄死自己啊,多大仇?
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启动,踢了两脚殿内的柱子,借力后一个飞身攀住房顶的梁柱,身体往上一跃,消失在夹层中。
淮阳目瞪口呆看着头顶,陈北冥猿猴一般灵活的身法超出了她的预计,原本以为上次是巧合,这次才真正信了。
此时,女帝已经走了进来。
“皇……皇兄。”
“成何体统,有没有一点皇家威仪,你叫朕来就是看你学青楼女子……”
女帝看到淮阳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次,不给朕好好反思,就别想出去了!传旨,淮阳禁足明玉宫!”
言罢,甩甩袖子离去了……
陈北冥返回东厂,发誓明玉宫以后就是禁地,打死也不去。
淮阳简直就是个疯婆子,离得越远越好。
半夜正睡得迷迷糊糊,被敲门声扰醒。
“公公,出事了,王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