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北冥并未继续。
看时候不早,打算去找众女,揍了添香玉豚一巴掌。
“我们来此有些时候,该去找你姐姐她们。”
“哦。”
添香不情愿地起身,伺候陈北冥穿衣。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前院,送添香回她的房间。
想起还有与辛玉婵的约会,便钻进她的居室……
少顷,又是一番浅吟低唱……
次日,车队继续出发,沿着浊河两岸向东而去。
浊河中千帆竞渡,远比运河要热闹繁华。
渔船和运送货物的货船最多,将宽阔的河道挤得满满当当。
浊河两岸田间,有很多劳作的农户。
陈北冥不时停车,走进田间和农户了解土豆和玉米的种植。
今年朝廷发放大量土豆和玉米种子,足够他们种植。
然而……
情况并没有陈北冥想象的乐观。
“什么都有,种子在家里,还没来得及种,什么都不缺,贵人还想问什么。”
陈北冥面前站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大乾百姓,浑身皮肤黝黑。
而说话的是个衣着整齐的男子。
那男子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远处,还有人紧紧盯着。
那人身边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豪奴。
“你是谁?”
陈北冥忍着火气看向男子。
“小人是李家村的里长,敢问公子来历何处,可有路引?”
男子虽是笑容可掬,但话语里的意思却是不善。
若是没有路引,他们就可抓起来扭送官府。
即便眼前帅逼锦衣华服,身后还跟着虎视眈眈的红衣美人。
陈北冥差点气乐,此人还敢要路引,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平常的里长,看见他们的车队,上前巴结还来不及。
上来要路引,显然是有人提前交代,故意刁难!
“我来自京城,来时匆忙,忘记开路引。”
“没路引?来人啊,给我围起来!”
男子立即变脸,厉声吼一嗓子。
身后几个持刀的壮汉,陡然将二人围住。
壮汉们哪里见过楚红缨般的美人,狗眼一个个在身上乱瞄。
楚红缨手握铁枪,俏脸生寒,恨不得立即宰了他们。
可陈北冥没有下令,也只好暂时忍着。
“你打算将我们送官府?”
陈北冥没看壮汉,目光仍然落在男子身上。
“嘿嘿,官府里的老爷才没工夫管你们,你就准备做一辈子苦工,而美人给我们李老爷做奴婢。”
男子得意大笑。
“哦?你们就是如此对付外乡人?”
此处还是洛州治下,距离京城不过几百里,就是如此黑暗。
其他州府的乡下,只会更暗无天日。
陈北冥既愤怒又无奈,看来只解决官员没用。
要想让农户过好日子,基层的里长和乡绅们也要做改变。
一刀砍掉不现实,那会从根本上瓦解基层统治……
眼下,还是首先强制土豆和玉米的普及,解决肚子的问题,再将路引制度取消。
其实,路引到现在,已经算是名存实亡。
否则,京城里那些流民是从何而来?
基层官府为治下稳定,故意开口子将活不下去的流民放出去。
其他人有样学样,京城自然也就流民遍野。
严嵩和六部的官员,难道不知道里面的猫腻?
他们都是底层出身,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装作看不见罢了。
“哈哈……臭小子废什么话,给我动手!”
男子看见不远的田间路上还有一排马车,那些马车看起来就值好些银两,还有女子探出头。
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抓住后,说不定他也可以分两个。
壮汉们淫笑着靠近楚红缨,手中钢刀却是对准陈北冥。
“马的,小白脸,老子早看你不顺眼!”
为首的壮汉,用刀背去砸向陈北冥肩头。
如此就算骨折,养好也能当个劳力,卖个好价钱。
“缨儿,动手,但不要杀死他们。”
陈北冥一动未动。
楚红缨得到命令,凤目一冷,手中铁枪侵略如火。
啪~
为首的壮汉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手中钢刀就被砸断。
下一刻,身下传来一阵剧痛,两条腿已经变形!
“啊!!”
其余人愣神的瞬间,也遭到楚红缨的辣手,被打断双腿。
惨叫声,将下令的里长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
陈北冥走到里长面前,眼神冷酷。
“前面带路。”
里长连滚带爬得起来,跑向远处一群人。
那些人胯下骑着骏马,装备精良,一看就是富户豢养的打手。
“救我!”
里长还大声呼喊着。
陈北冥不去管喊叫的里长,而是扫一眼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的几个百姓。
也许被压迫太久,他们变得极为麻木。
打手头子死死盯着陈北冥,将背后的铁弓取下,从箭筒里掏出羽箭。
“大哥出手了!”
“哼,那个崽子,竟然让大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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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小逼崽子知道,什么叫神射手!”
打手头子满意地拉满弓弦……
嗖~
弓弦声响起,然后羽箭直向陈北冥面门而去。
这一箭的力道和准头,远非军中的普通士卒可比,赶得上禁军神箭营的水准。
而神箭营待遇,历来是禁军最优厚的存在。
“老大,射死他!”
“老大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傻犊子还不躲,必死!”
“嘿嘿,死了好,死了爷们去玩那个红衣服的妞!”
在众打手的嘲讽声中。
陈北冥并未躲避,右手两指只是在羽箭上轻轻一弹。
啪……
羽箭瞬间断成几截。
打手头子脸色大变,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手可以做到。
“撤!”
他毫不犹豫地下令!
随着马匹嘶鸣声,十几个打手转眼跑得没影。
里长见状,更是亡命狂奔。
他们逃跑的方向,正是田垄尽头的李家村。
陈北冥到李家村后,随意走进百姓家中。
眼前的茅草房子,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房顶的茅草混合泥土,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没有融化的冻雪。
几个没穿衣服的孩子探出头,好奇又警惕地看着陈北冥。
一个腰间仅仅系着块破布遮羞老头子挡在孩子面前,惊恐又绝望。
“老爷,家里什么都没有,要不您将她带走卖掉,还能换些钱财。”
老头子想想,把一个瘦骨嶙峋的女童推出来。
至于他背后三个再过两年就能干农活的孙子,护得严实。
那女童双目无助又绝望,想哭又不敢。
她想不明白,为何爷爷突然不要自己。
陈北冥心中痛得厉害,没想到农户会穷困至此。
他有些粗暴地推开老头子,没在穷困到极点的家里发现哪怕一粒玉米。
土豆,也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小袋。
“朝廷发下的粮种呢,你们是不是吃了?”
陈北冥提着那袋土豆。
可老者的话,让陈北冥心沉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