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每人手里都有份画像,赫然是昨晚陈北冥在玉楼易容的脸。
而蓟州城也是乱作一团,无数兵丁挨家挨户搜查。
玉楼,一间奢华房间。
“给我往死里打!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地上两个黑大个,被打得失去半条命。
徐娘子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地看着。
她至今还想不明白,银票是怎么没的,那可是十七万两!
洪宣走到徐娘子身前,面色阴狠地看向她。
“你最好祈祷银子能找回来,否则你去迎接我父亲的怒火,办事不力的下场的你知道。”
“不劳三爷费心!”
徐娘子咬咬牙,却仍然毫无惧色与洪宣对视。
洪绍元有三个儿子,眼前的洪宣论阴狠和翻脸无情最像他。
十五万两的损失虽然大,但是想法子也能弄出来。
匈奴和高丽的贵族最喜欢玩大乾的千金小姐,便让人去幽州和易州掳掠一些来。
洪宣闹恁大动静,无非是把那四个美人的账算在她头上。
只是,昨晚那个公子到底是何来头,竟能让人吃天大亏。
“你的时间不多,到年底还有三个多月,若是愿意跟随本公子,也许我可以帮你。”
洪宣将手伸进徐娘子衣领。
还真别说,这女人虽然上年岁,但皮肉极有味道。
“三爷若是想要女人,玉楼里有的是,告辞!”
徐娘子将洪宣手打掉,摇着柔软的腰肢出屋子。
“哼!贱人!”
洪宣没搞定徐娘子,并不灰心,还是壮大力量要紧。
招来手下处理尸体,他则推门出去,向着后面园子走去,那里面不时传来古怪的音调。
……
陈北冥一行人在山野间疾行半日,转过山脚,被惊天动地马蹄声惊住。
一座绵延十几里的军营,出现在山前平地上。
远处的山峦上,宛若一条巨龙的长城横亘其间,仿佛将土地分为两个世界。
那便是大乾东北边郡有名的永宁长城。
远处那座宏伟的关隘,便是永宁关。
永宁关抵御来自匈奴等野蛮部族的劫掠,保证东北边郡数百年的安宁。
“好雄伟的关隘,比黑山关和武雄关还要高呢。”
韩瑶跟随陈北冥去过匈奴,到过西域,见识广博。
陈北冥观察许久,眼前的永宁关并无兵备废弛的景象。
看来洪绍元将基本盘打造得很是不错。
“走吧,我们去永宁关过夜,明日一早出关。”
一行人绕过军营,由官道进永宁关。
永宁关虽是座军城,但关内商业繁盛,客栈酒馆,青楼赌坊却是一样不缺。
陈北冥他们挑一家规模中等的客栈住下。
客栈内很是热闹,几乎住满。
穿着各种服饰,操着异域口音的客人占三成有余。
他们都是商贾打扮,带着装满货物的马队。
可陈北冥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贵人觉得不妥?”
陆飞白小心翼翼地凑近。
陈北冥收回目光,在头发花白的陆飞白身上瞧瞧。
“老陆啊,昨夜回铁剑门了吧,情况如何?”
“回贵人,洪家简直欺人太甚,竟将铁剑门改成马厩!”
陆飞白昨晚回到铁剑门查探,鼻子气歪。
陈北冥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既然事已至此,就别惦记了,回头让洪家赔你块好地方。”
“全凭贵人做主!”
陆飞白十分光棍,既然投陈北冥,就投得彻底。
“暂时先不要和你的弟子说明我的身份,以免人多嘴杂,泄露风声。”
陈北冥嘱咐道。
陆飞白想得更多。
铁剑门被洪家拿下得太快,那隐藏极深的几件案子,对方是怎么知道?
门内肯定有奸细!
而他精心挑选的十几个弟子,难免会掺杂内奸。
“都听贵人的,老夫连小女都不会告诉。”
陈北冥腹中有些饥饿,便带着陆飞白朝楼下走去。
……
韩瑶房间。
司徒圆四女手脚麻利的为韩瑶收拾箱笼的衣裙杂物。
她们对自己身份定位十分清楚,就是侍妾。
“呀,我裙子破了个洞呢,还是冥哥送给我的呢。”
韩瑶拿起一件水蓝色裙子,一脸心疼。
“夫人不必担忧,婢子针线女红还过得去,定能给您修补的像新的一般。”
司徒圆看一眼,自信道。
“真的?那就有劳司徒姐姐!”
韩瑶一听能修补好,立刻重展笑颜,趴到床上,看起新买的话本。
司徒圆四女忙碌的时候,崔莳儿却在一旁冷眼看着,一点也没有侍女的自觉。
而且对新来的四女充满戒备和抗拒。
“姐姐,好饿啊。”
崔墨儿捂着咕咕叫的肚子。
自家没了,失去崔家小姐的身份,她总是吃不饱。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何时才能争口气!”
崔莳儿怒其不争地点点妹妹额头。
“我饿嘛,我很努力学怎么魅惑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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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墨儿很委屈,不明白姐姐为何总让她学勾引男人。
此时,房门敲响。
夏侯苓打开门,却是客栈掌柜带着几个伙计端着饭食。
“众位夫人,爷吩咐小人送来,都是我永宁关有名的菜式。”
客栈掌柜热情地介绍着菜肴。
崔莳儿本来并不在意,但眸子划过客栈老板腰间的玉佩,立刻呼吸粗重起来。
因为那是崔家身份最隐秘的密探才能拥有!
没想到,在东北边郡能看到。
她迅速调整好心情,小心又假装不经意对掌柜比了复杂手势。
掌柜先是一愣,但很快掩饰过去,带着伙计退出去。
门口守卫的番子,随即关上房门。
……
陈北冥到客栈临街的二楼,刚坐定就注意到靠窗而坐的一位青年。
那青年很是俊美,一身锦衣华服,气度不凡。
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不时咳嗽一声。
他身后,站着位黑色幕离遮面的高大身影,腰间挂着柄造型怪异的长刀,一看就不好惹。
“爹爹,我好想娘亲,我们何时回家?”
青年旁边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煞是灵动可爱,头上的冲天辫用金线编织的细绳绑着。
女童身上的小裙子更是奢华得不像话,缀满各色玉石金器。
只是,最贵重的还是女童两只小手上的玉镯,水润透亮,翠碧如洗。
光女童身上的东西,价值不菲。
陈北冥看到女童,不知怎的,想起在京城的女儿,不知她们安康否?
“我们先不回家,永宁关不安稳呢,爹爹心里不踏实。”
青年在女童头上摸摸,一脸慈爱。
“他马的,九月北边雪下的也太大,不知道要冻死多少牲畜!”
“谁知道,凭什么我们在关外吃苦受冻,汉人却享受这花花江山!”
“苏鲁,你喝多了,闭嘴!”
几个露着肌肉结实的肩膀,穿着羊皮袍子的汉子骂骂咧咧。
“我没喝多,我们来关内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