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凝聚朱自在毕生功力的一刀,凌厉无比!
朱自在似乎已经看到被斩成两半的二人,笑得猖狂残忍。
“死,狗日的给我死!”
然而……
他错了!
他的刀,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更要命的是,陈北冥只用两指接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朱自在拼尽全力,也难动分毫。
忽然,他脑海一惊,心内大震,转身就逃。
“我让你走了吗?”
陈北冥的声音响起,像是夺魂无常。
朱自在眼见大门就在眼前,加速向外冲去,哪还管得着一帮手下。
原本想干完这一票,就改头换面去享受荣华富贵。
他已经做好首尾,没人可以追查到……
可是,谁能想到,竟然遭遇那个人……
登时,那张脸蓦地出现在眼前。
他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就让人抓住。
“你……你不能杀我!”
朱自在拼尽全力想要挣开。
但拳脚击打在陈北冥身上,如同击中精钢,震得浑身骨头都要断掉。
“为何?”
陈北冥眼神冰冷,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我知道邺国公的秘密……”
陈北冥只听个开头,就决定先留下他的狗命。
邺国公洪绍元定期会和匈奴、高丽人会面。
至于谈的什么,无人知道。
陈北冥制住朱自在的几处大穴,丢给番子。
客栈大堂的黑衣人见首领被抓,纷纷试图从四面破窗而逃。
但是……
别人岂会轻易放手,立刻追击上去。
可失去领头之后,黑衣人实力大减。
须臾间便被压制。
只有部分人逃走,转眼现场变得安静。
老者喘息片刻,走到陈北冥跟前。
“老夫陆飞白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客气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陈北冥随意地摆摆手,走向几位商贾。
商贾们惊魂未定,围着陈北冥吐着苦水。
“真是感谢您啊……”
“今晚若是没有公子,老头子必死。”
“公子啊,到地方之后,说什么让老汉做东,好好感谢您。”
他们原以为陈北冥只是个落魄勋贵。
谁知武功如此之高,一个个攀起交情。
陆飞白自认在江湖中名气颇大,谁知对方毫无反应,忙着和商贾们交谈,一时老脸有些微红。
只好尴尬转身去检查弟子们的伤势。
虽有几个伤重之人,但没有性命之忧。
尤其那叫袁豹的壮硕青年,都快砍成血葫芦,却没伤到一点要害,算得上命大。
“师妹!你没事吧?嘶……”
袁豹失血过多,头晕目眩,却还是不忘关心女子。
“我没事,多谢师兄挂怀。”
女子包扎伤口的同时,美目余光始终在陈北冥身上。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好特别的男子。
身边师兄弟虽然总围着她转,却没有一个敢如此大胆。
袁豹见师妹总盯着陈北冥,心中顿生妒意,对他愈发敌视。
只是,陈北冥心思却在别处。
回头吩咐番子。
“你们去镇子里搜查一遍。”
片刻之后,人们回来。
“爷,偌大的镇子空荡荡,许多人家屋子里还煮着饭。”
“镇子里人,你是怎么处理的?”
陈北冥让番子们将朱自在押过来。
“没……没处理啊,他们都逃进山里。”
朱自在皱着眉头道。
陈北冥叹息一声,带领人到马棚前。
“将马匹赶出去,马棚下有东西。”
番子们行动麻利,赶走马匹后,没费多少力气,就在马粪和干草混合堆下发现一个铁盖子。
盖子掀开,里面冒出浓重的血腥气。
众人只看一眼,差点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只见眼前大坑里满是尸体,男女老少都有。
看去有上百具之多,他们统统失去内脏,只剩下带着血肉的骨架。
“马驼子!刘铁匠!卖酒的胡老板!这……这都是镇子里的人!”
陆飞白过去经常走这条路,对镇子上的人十分熟悉。
“呕……他们……他们的内脏去哪里了?”
韩瑶好奇跟过来,只看一眼,就吓得吐出来,死死抓住陈北冥的胳膊。
“此乃客栈,你说呢。”
陈北冥摇摇头。
众人悚然一惊,很多人开始呕吐。
他们刚才可是吃了很多肉。
“你还说不知道!”
陆飞白愤怒地瞪着朱自在。
后者叹息一声,无奈道。
“我只做主顾要求之事,处理掉镇子上的人,你不会以为是我自己做吧?”
陆飞白闻言,也只有叹息。
是啊,朱自在也是个大人物,确实不会做什么杀掉平民的事……
众人简单商议,决定连夜离开镇子。
毕竟,谁也不想和冤魂睡一夜。
一把火点燃镇子,众人才撤离。
最终,在镇子北面二十多里的山脚下生火休息。
夜渐深,陈北冥好不容易将韩瑶哄睡,她属实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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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一眼在车厢边装睡的崔莳儿。
那个女人听说镇子村民遭遇,非但不害怕,反而一脸淡然。
怪不得,豪门尽出变态。
“去请陆先生。”
陈北冥坐在火堆前,让番子去请陆飞白。
目光看着远处的火光,镇子的火势已经小了许多。
陆飞白刚安置好女儿和弟子,收到陈北冥的邀请,欣然赴约。
他对陈北冥很好奇,一帮手下虽然武功没多高,但运用的阵法和身上装备极为精良。
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月光下,火堆旁,一袭锦衣的陈北冥,上位者气息油然而生。
陆飞白觉得有种跪拜的冲动。
“陆先生请坐,有些事请教。”
陈北冥指指火堆旁的软凳。
“公子客气,老夫知无不言。”
陆飞白拱拱手,坐了下去。
软凳做工精致,造型奇巧,一看就不是凡品。
更加印证陆飞白心中所想。
“陆先生是在逃命?你与洪绍元有什么仇,他能如此追杀。”
陈北冥选择开门见山,他不想再试探,浪费时间。
“哎,不瞒公子,老夫是蓟州铁剑门掌门,手里经营着一家镖局,常年在蓟州北部的三个羁縻州做生意……”
陆飞白经营的镖局信誉一流,积攒下些许家底。
可自年初开始,洪绍元便开始大肆拉拢蓟州和三个羁縻州的大小势力。
从者生,逆者死,手段极其狠辣。
“洪家抢夺镖局还不算,他野心大到可怕……”